第104章 揍小孩!(2 / 2)

只有秘密调查,他暂时背上罪名,才能让真凶放松警惕。

“但如果你就是凶*手呢?”黎叔眯起眼睛调侃,“因为他们夫妇和你父母的命案有关,所以报复。”

“那你们不是已经抓到我了?”程星朗轻笑。

他将最后一份文件,推向桌子中央。

那是赖丹荷生前的工作记录,角落里有个模糊的签名。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卧室。

盛放小朋友昨晚没有见到晴仔,便一早就趴在她的床头,小手轻轻拍着她的脸颊。

“起床吃早饭,萍姨做了你最爱吃的鸡汤云吞面!”

“来吧来吧,要迟到啦……”

他就像是一只奶声奶气的小闹钟,质量太好,就算捂住都不会停止叫唤。

小脸蛋还贴着她脸颊,软乎乎的。

祝晴捂住自己的脸,迷糊道:“让我再睡五分钟。”

“晴仔晴仔——”盛放撑在她的枕头边,扒开她的手,“你今天看起来不一样!变年轻啦!”

比起前天辗转反侧的模样,此刻的祝晴连呼吸都透着轻松。

盛放虽然不懂案情的复杂程度,但聪明宝宝比谁都了解外甥女。

外甥女开心,放放的心情也晴朗。

“我也变年轻咯。”放放骄傲道。

祝晴眯着眼捏他肉嘟嘟的脸蛋:“你还要怎么年轻?”

盛放竖起一根手指:“变成一岁。”

“一岁宝宝还不会说话。”祝晴最能搞定他,“安静,不要打扰我睡觉。”

“但是会哭,更吵哦!”盛放立刻扯着嗓子学小婴儿哭,还故意在她耳边放大音量,“哇哇哇——”

祝晴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以后睡觉,我要锁门了。”

但如果盛放小朋友夜里做噩梦怎么办?

在这么睡意朦胧的时刻,祝晴意识到自己居然考虑着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气得掀开被子。

“还让不让人睡啦!”

大清早的,舅甥俩就这么热闹。

萍姨过来听他们在聊什么,被逗得直笑。

“夸年轻人年轻了好几岁,可没什么值得开心的。”萍姨说,“少爷仔哄人的功夫还不到家。”

盛放宝宝眨巴着求知的大眼睛:“那要怎么夸?”

萍姨:“你夸我年轻了好几岁,我就开心了。”

“萍姨就像十八岁!”盛放说。

“这么夸张也不行。”盛佩蓉披上外套上楼,“没人相信。”

“哇,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们这些大人真是难伺候。”

大清早的,家里就已经欢声笑语不断。

盛佩蓉问道:“昨天忙到那么晚?”

“程星朗回来了。”

萍姨和盛佩蓉立即装作若无其事。

两个人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昨晚刚按捺下去的八卦之魂又蠢蠢欲动。

“程医生回来了?”萍姨故意问得轻描淡写。

祝晴彻底被吵醒,盘腿坐在床上:“在警局关着呢。”

萍姨和盛佩蓉:……

盛放的小嘴巴也张得圆圆的。

被关起来啦……晴仔这语气,就像程医生去游乐场玩一样轻快!

……

幼稚园门口,小朋友们干脆地迈开小短腿,进入校门。

每个班级的老师都很有办法,经过短短两天的适应期,孩子们不再抱着爸爸妈妈的大腿哭闹个不停,个个都步履轻快,迫不及待地进教室玩耍。

祝晴揉了揉盛放的小脑袋:“放学不许来接我下班。”

“我才不去接你呢。”盛放往幼稚园走,突然回头大声喊道,“我去接阿John!”

话音落下,他的小短腿迈得飞快,直接跑进教室。

小朋友没有手提电话,也没有BB机,就算祝晴要找他算账都很难。

她突然想起前天和校车司机师傅的约定,说好回家就揍这个小孩,结果居然给忘记了。

又被盛放小朋友躲过一劫,也难怪他这些日子以来越来越无法无天。

祝晴重新上车,前往嘉诺安疗养院之前,郑重其事地在笔记本上记下几个大字。

回家记得揍小孩!

警方申请的加急调令已经批下来,祝晴和曾咏珊在嘉诺安疗养院门口集合,拿着调令要求和冯凝云见面。

一路上,曾咏珊还在感慨:“没想到案子都结了,还能再见到荣子美。”

护士将冯凝云带到会客室,荣子美始终陪伴在她身旁。

案件尘埃落定后,荣子美继承她外公留下的巨额遗产,但依旧朴素,还是熟悉的格子衬衫和黑框眼镜。

见到警方,她有些意外,但还是详细说明了近况。

“我们是一个月前转到这里的。”荣子美说,“适应得不错,你看我妈妈的气色多好。”

她的亲生母亲冯凝云因精神问题需要专业疗养。而养母陈玉兰虽然中风严重,但经过精心护理已经好转许多。

“邝小燕在等待宣判,至于真正的林汀潮……”荣子美的嘴角扬起笑意,“她现在和沈竞扬在画廊工作,偶尔会来看望妈妈。”

荣子美提及,当年冯凝云悄悄调换两个女婴,陈玉兰事后才知情。这个伟大的母亲,既没有认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有亏待养女。

直到最近,荣子美将林汀潮带到疗养院,见到亲生女儿的陈玉兰潸然泪下。

那场延续多年的悲剧,到了现在终于有了好的结局。罪犯被绳之以法,无辜的受害者开始新的生活,几乎破碎的家庭重归完整,找回温暖……荣子美诚恳地表示,一切都要感谢警方,让一切有了重来的机会。

听到这番话,冯凝云转过脸。

她的眼神仍旧像之前那样,宛如蒙着一层雾气。

“我想给妈妈换个环境。”荣子美继续解释道,“在那里住了二十多年都没有医好她,还不如转院。”

一个月前程星朗潜入疗养院时,只向冯凝云展示了十八年前凶手的照片。后来,他再根据当年细碎的蛛丝马迹,从而查到赖丹荷的行踪。

而如今,祝晴将赖丹荷清晰的证件照递到冯凝云眼前。

她一下子就认出对方。

“小护士。”冯凝云的手指,准确地戳在赖丹荷的照片上,“小护士这么老了。”

面对当年那个凶手的照片,冯凝云同样能清楚指认。

“小护士带他吃糖果。”

祝晴与曾咏珊交换眼神。

虽然精神病人的证词,无法作为呈堂证供,但冯凝云的指认太过具体连贯,绝非程星朗能够教唆。

这为案情提供了重要突破口。

赖丹荷和当年的凶手确实都与明德精神康复中心有关。

赖丹荷就是因为当年的事,所以被灭口吗?

“去哪里吃糖果?”祝晴指着凶手的照片问。

到这时,冯凝云就答不上来了。

她语无伦次,只反复念叨着“办公室”三个字。

离开疗养院,警方的调查范围迅速扩大。

死者赖丹荷和她丈夫包才良的财务往来、药厂当年的异常关闭、明德医院的人事档案……

之前案件的侦查停滞不前,陷入僵局,如今突然多了这么多线索,但需要继续筛选核实。

在走访途中,祝晴接到警署电话。

法医报告出结果了。

警方对嫌疑人程星朗的鞋码、身高以及步态特征进行了全面核查。

而最新法医报告结果却指向另一个可能性。

“在钝器凶杀中,凶手身高会影响着力点的分布。”

“经过尸检,凶手的实际击打角度比我们推测的要低。”

“步态分析不是说他至少六尺一寸吗?”

“如果凶手跟腱短,或习惯性踮脚发力,步距会被相应拉长。”电话那头,徐家乐说道,“叶法医说是鉴证科的马sir只根据鞋印乱误导调查,马sir又说他上次的死亡时间推断也有问题。”

徐家乐笑出声:“两个人差点要吵起来,阿头刚才还去看热闹,现在才回来。”

步距也许会因凶手的习惯而改变、伪装,但受害者身上留下的伤痕,却不会说谎。

“结合所有数据,”徐家乐继续道,“凶手比程医生矮了至少六公分!”

“也就是说,”祝晴的嘴角上扬,“程星朗与这起案件无关。”

“这次他们得让程医生请客吃饭了……”曾咏珊接了话,又突然反应过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件事与他无关,那软心朱古力又怎么解释?”

“就像他说的,当年杀害他父母的,和带走他弟弟的不是同一个人。”

“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说来说去,肯定是和明德脱不开干系的。”

她们一路谈论着案情,警车驶回警署。

祝晴刚踏进大厅,就见一位身着制服的警员迎上来。

“那位先生……”他指了指接待处的身影,“说是找你的,等了一阵了。”

祝晴朝着值班警员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一怔。

站在接待处的是杨正修教授,著名的心理学专家,也是看着程星朗长大的长辈。

那次在港大,他们见过面。

“杨教授?”祝晴走上前去。

“昨晚我在你们警署三楼会议室讲课。”

“下课路过问询室时,我听见了星朗的声音。”杨教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

“星朗八岁时在我这里做过鉴定,心理评估报告我一直妥善保存着。”

……

午休后,有短暂的安静时间。

这个时候,睡眼惺忪的小朋友们懵懵的,是最软糯乖巧的时候。

纪老师纤细的手指温柔穿过孩子们柔软的发丝,为小女孩们重新扎好睡得乱糟糟的辫子。

椰丝宝宝就像是一只轻盈的小蝴蝶,穿梭在教室的各个角落。

“放放!”她扑到盛放面前,开心地说,“下周一我不能去上芭蕾课啦!”

“为什么呀?”

“你猜猜看!”

盛放歪头:“感冒了吗?”

“我是不会这么早就知道下周要感冒的!”椰丝一本正经道,“是我要过生日啦!你要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吗?”

盛放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满脸纯粹的羡慕。

“真好。”放放奶声道,“我也要让大姐给我办生日派对。”

“我也要去!”

“我也要我也要——”

“放放,你家的地下室游乐场建好了吗?”

孩子们七嘴八舌,高举着小手要报名参加盛放的生日派对。

小金宝期待地问:“你也要过生日了吗?”

“问题就是没有。”少爷仔长长地叹一口气,“我求求她呢?”

话音刚落,小朋友们齐刷刷地转身离开,动作干脆利落。

盛放目送一道道决绝的小背影,看透人情冷暖:“太现实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