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出现了?(2 / 2)

“纪老师,帮帮忙啊。”

“你们是在等我?”

小朋友们立刻齐刷刷地上下点头,倒挂着的红扑扑小脸蛋,实在是圆润又可爱。

纪老师终于忍俊不禁,摇摇头走过去,捡起眼镜,给阿卷宝宝戴上。

世界又清晰了,阿卷宝宝晃得更加起劲。

“我就像一个小秋千——”

“我也像我也像!”

“荡秋千啦……”

……

午后,警员们走访归来,打开会议室的门,带着线索入座。

白板空荡荡的,只有两位受害者生前的照片被钉在上面。

警员们陆续起身汇报调查结果。

“初步排查,两人没有财务纠纷,社会关系中也没有明显的结怨对象。”

“包才良和赖丹荷是二婚。两人八年前登记,但其实在十年前就已经认识了,之所以拖这么长时间,是因为当时双方都各有家室。”

“婚外情?”有人问。

“双双出轨。”徐家乐接过话头,“他们在同一个医院工作,认识之后为了在一起都离了婚。当时离婚也是场艰难的拉锯战。男死者的前妻今天还说,这样抢来的感情,最后真的幸福吗?”

“据隔壁邻居反应,他们婚后经常吵架。”曾咏珊对照着笔录本说道,“赖丹荷的同事也证实,他们夫妻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这两天还魂不守舍的,似乎又和丈夫起了争执。”

黎叔翻过一页笔录,想起自己失败的婚姻。

夫妻之间的争吵再寻常不过,和生死相比,这些都不是事。如今两个人都死了,谁是谁非早就说不清楚。

“离婚时,彼此都闹得很不愉快。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不至于为这个杀他们夫妇吧……”

“对了,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两个人在前段婚姻中各有一个孩子。包才良有个儿子,今年十四岁,在寄宿学校上学。赖丹荷有个女儿——”

这时,敲门声打断了汇报,一名警员探头进来。

“莫sir,死者赖丹荷和前夫的女儿到了。”

……

死者赖丹荷和前夫的女儿邱希恩,今年十九岁。

她站在警署长廊,执意要求见母亲最后一面。

“是外公打电话告诉我的。”她说,“上午认完尸,外公心脏不舒服,回家后才联系我。我这才知道,妈妈出事了。”

征得同意后,警方带她做了简单笔录。

“小时候,他们总是吵架。”邱希恩轻声道,“妈妈其实很温柔,就算吵架,也是小声的,只是会躲起来一个人掉眼泪。”

“大概在我十岁的时候……她说,遇到包叔叔后,才找到真爱,问我能不能祝福她。”女孩垂下眼帘,扯了扯嘴角,“我能怎么说呢?”

现在的邱希恩跟着父亲和继母生活,家里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父母各自有了新家庭,不管她去哪边,都是多余的,在谁家都是格格不入。

“离婚后你父亲和母亲还有联系吗?”

邱希恩摇摇头:“刚离婚时,爸爸确实很受打击。不过现在好了,再婚、生子,他们经常带着弟弟出门旅行。他对妈妈很反感,甚至不希望我联系妈妈,他自己,就更不可能和她保持来往了。”

警方将她带进临时殓房。

站在母亲的遗体前,邱希恩的眼泪终于落下。

“是谁……为什么要这样……”

当谈及母女关系,她回忆道:“妈妈生我的时候,还年轻,当时长辈撮合介绍,她和我爸见了三面就结婚了。她对我爸爸没有感情,对我,大概也只是责任而已。”

“但是对妹妹,完全不一样,她总是事无巨细地为妹妹打点好一切。”

“就像上周……”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抬头:“上周妈妈还说,如果她出事,让我一定要照顾好妹妹。”

邱希恩抓住警员的袖口:“Madam,我妈妈是不是早就预感到了什么?”

警方给邱希恩做了完整笔录。

按照BB机的记录,是在上周六,也就是三天前,死者赖丹荷突然联系她。

“我们联系不多,每一次,她都提妹妹。她一直说姐妹俩要互相照顾,可其实妹妹才六岁,能照顾我什么?这些话,只是说给我听的。”邱希恩继续道,“我以为又是老生常谈,根本没在意。但现在想来,她之前从前没有提过自己会出事,只有那一次,妈妈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要我立刻带妹妹离开。”

正当询问接近尾声时,豪仔拿着档案袋经过。

“刚去总档案室拿的报告。”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难得他们效率这么高。”

……

会议室内,档案翻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如果死者早有预感……”祝晴翻看赖丹荷女儿和同事的证词笔录,“那她这几天的低落就不是因为夫妻吵架。”

“她知道自己有危险?”

莫振邦皱眉:“查查死者最近接触过什么人。”

黎叔起身,将调出的老案卷照片钉在白板上。

当年他还在西九龙重案组,曾参与经办这起案件。

“十八年前程家的案子……结案报告显示,凶手是一名精神病患者,从明德精神康复中心的西贡专科分院逃出。凶手突然癫狂,无差别杀人,这不是他犯下的第一起案子,所有证据都很完整,凶器指纹、衣物纤维,全都吻合。”

案卷里有程家两个孩子的房间对比图。

哥哥程星朗的房间凌乱不堪,而弟弟的房间却整洁得诡异,衣柜里的衣服和小熊公仔被带走。

“根据精神病院记录,这个凶手性格暴戾,却唯独放过了程星朗六岁的弟弟。”

案卷传到祝晴手中。

触目惊心的现场照片,从主卧到客厅,满地的血迹和拖拽痕迹,那是两名死者最后的挣扎。

“程医生在医院昏迷了三天才醒。”曾咏珊轻声道,“他算是幸运的,没亲眼目睹案发过程……”

祝晴的视线,在程星朗幼时的照片上停留。

难以想象,当年的他如何经历那一切,从伤痛中走出。

“星朗对当时的案发情况一无所知,所以那时我们推测,凶手第一个向他下手。”黎叔继续道,“程星朗父母身上的衣物纤维成分显示,他们曾与凶手有过激烈拉扯。也就是说,在星朗受伤后,他父母一路拖着凶手的裤腿哀求。”

“父母用身体阻挡凶手,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当时孩子的房间有大量血痕,以这个失血量,凶手完全有理由认为他已经死亡,才没有对星朗进行二次伤害。”

众人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父母在血泊中爬行,只为给孩子们争取一线生机。

黎叔介绍,当年的案件,两位死者都是医学界翘楚。父亲是享誉国际的神经外科专家,母亲则是遗传精神病学领域的权威学者。尽管工作繁忙,夫妻俩还是会抽出时间,带着孩子们出门游玩。

黎叔将一张兄弟在海边留念的合照贴在白板上。

兄弟俩相差两岁,眉眼之间有几分神似。照片里,哥哥程星朗的头发还滴着水珠,笑得无忧无虑,而弟弟则安静地站在一旁,左手握着一把水枪。

那也曾是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当年的案子早就已经结了,十八年后,相同的作案手法……”梁奇凯沉吟道,“其实当年的证据链非常完整,唯一的疑点是,那个精神病人没有亲友,常年被关在精神病院,却偏偏带走了程医生的弟弟……孩子不见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任何音讯。照年龄推算,他现在应该已经二十四岁。”

“仔细比对,其实作案手法有差异。”祝晴翻开当年的法医报告,“当年的凶手虽然残忍,但都是一击毙命,伤口干净利落。这次受害者却……血肉模糊。”

“我记得上午在案发现场时,叶医生提过,似乎是左手行凶。”徐家乐接过她的话。

“十八年前的案子,凶手不是左撇子。”黎叔说,“还有身高差异,这起案件的凶手鞋码八号半,推算身高至少六尺一寸。而当年的凶手——”

“绝对没有这么高。”莫振邦蹙眉,“会不会是模仿犯罪?复刻的作案特征……为什么要复刻十八年前的案子?”

“是与案件有直接关联的人?”

“当年的精神病人从案发到车祸身亡,中间隔了两天时间。”黎叔突然直起身子,“这四十八小时里,足够做很多事。他会不会在这期间安顿好了孩子?”

警方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定格在照片上。

相片里的弟弟,用左手握着水枪。

“如果当年的凶手在死前,把孩子托付给别人……”

“现场发现的糖纸已经确认。”小孙拿着证物袋走进会议室,“是进口的软心朱古力,十几年前流行的进口货,这些年很少见到。”

黎叔皱着眉,盯着糖纸看。

他迅速翻开案卷,查找当年程家案卷宗里的物品清单。

“当年兄弟俩的书桌上,各放着一盒这样的软心朱古力。”

“查查现在哪里还能买到这种糖。”

“一个月前,我在嘉诺安疗养院见过一个人。”祝晴突然抬头,“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有点像程医生。”

会议室骤然安静,所有人的视线在白板上的两张照片间游移。

十八年前的孩童,和如今的命案现场。

“你们说,会不会是……”曾咏珊问,“他弟弟出现了?”

“星朗这些年一直在找弟弟。”黎叔的眉心拧起,“法医科通知他了吗?”

时隔十八年。

如果程星朗真的找到弟弟,却发现他卷入新的命案……

这个念头,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

放学铃声响起,盛放背着小书包,站在人群中排队。

这是他新年第一天开学,放放期待地踮起脚尖,不停地左顾右盼。

最近晴仔每天都好闲,一定会来接他的!

校车始终停在校门口等待,孩子们陆陆续续上车。

司机探出头催促:“小同学,该上车了!”

“你先走吧。”盛放摆摆小手,眼睛仍盯着校门外的马路。

司机师傅叹了口气走下车。

按照幼稚园严格的最新规定,每位乘坐校车的孩子必须由司机点名确认。如果有家长临时改变接送计划,得提前做好登记。

“你家长没来签字,按规定,我不能把你单独留下。”他指了指胸前的工作牌,“要是每一个小朋友都说有人接,结果出事了,这可怎么办?”

盛放的小脑袋耷拉下来:“我外甥女会来接我的。”

“她跟你约好了?”

盛放小朋友突然呆住。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舅甥俩居然忘记提前约定好!

就在校车司机准备苦口婆心地劝说这位小少爷时——

盛放突然挪动脚步,“哒哒哒”跑向校车。

晴仔肯定又开始忙了,才腾不出时间来接他。

小人儿能屈能伸,自己灵活地跳上车。

“胡伯伯,去油麻地!”

后排的椰丝宝宝凑过来:“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放放转头。

“那你又去干什么?”椰丝不服气地鼓起脸颊。

盛放阿sir摊开小肉手,一脸的“没办法”。

“晴仔说,警署没我不行的。”

椰丝宝宝的小嘴巴张圆:“你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