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送给未婚妻一份礼物。"

投影幕布轰然亮起，8%的红色数字在股权证书上跳动如血。宴会厅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水晶吊灯被震得簌簌落尘。

"等等，不是说5%吗？"前排戴南洋金珠项链的贵妇突然压低声音，翡翠耳坠撞出细碎声响，"上个月董事会纪要我亲眼过目..."

"嘘——"身旁穿定制西装的中年男人肘击她腰侧，腕表上的百达翡丽陀飞轮闪着冷光，"赵宇今早临时改的章程，连法务总监都没来得及备案。"

后排年轻记者突然举起录音笔，笔尖在采访本上飞速滑动："听说姜雨薇今天在总统套房大闹？该不会是..."话音未落，被公关经理拽着西装后领拖出了宴会厅。

"这女人真不简单呐。"财政局长转动着翡翠扳指，目光扫过姜雨薇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疤痕。

掌声渐歇时，角落里传来冷笑。李丽萍用镶钻指甲划开荔枝果肉，猩红汁水顺着杯壁蜿蜒："3%换个听话的枕边人，赵宇这笔买卖也不亏。"她身旁的高映真正用叉子戳爆蛋糕上的糖霜玫瑰，碎屑溅在父亲高奎阳的定制西装上。

赵书记端着青瓷茶杯的指节骤然发白，杯中的龙井在金边瓷盏里晃出涟漪。金丝眼镜下滑的瞬间，镜片后的三角眼眯成两道寒芒——姜雨薇临时加价的8%股权，正像根钢针扎在他精心编织的利益网中央。

"这姑娘有手腕。"他突然开口，“我让她爸的化工厂起死回生，现在倒学会跟赵家谈条件了。"

姜明远攥着香槟杯的手突然剧烈颤抖，气泡酒顺着杯壁溢出，看着女儿与赵宇交杯换盏，钻戒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冷芒，恍惚间竟与记忆里那个在化工厂帮自己检测值的小姑娘重叠不上。

"她、她真敢要8%..."姜母攥着珍珠手包的指节泛白，口红沾到牙齿上浑然不觉。

赵书记放下茶杯的力道震得盏托叮咚作响，惊得姜父膝盖一软，差点碰翻面前的海参羹。他偷瞄向贵宾席，瞥见桌底李丽萍穿着大红底的高跟鞋尖，正勾着赵书记定制西装的裤脚，手上正拿着方巾轻轻擦拭赵书记的嘴角，动作亲昵得如同伺候自家老爷。

姜雨薇挽着赵宇的手臂突然被收紧，她听见赵宇胸腔震动的低语："听到那些苍蝇的嗡嗡声了？"他的领带夹轻轻刮过她手背，"记住，这8%是咬着牙给你的——"尾音未落，镁光灯突然炸亮，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跳动的股权证书上，扭曲成噬人的兽形。

姜雨薇猛地听见身后传来蛋糕叉戳破糖霜的"咔嚓"声。她回头望去，陈默正用叉子将新郎糖人的头碾成齑粉，苍白手腕上的针孔渗着血珠，像给蛋糕点缀的红梅。

赵宇俯身时古龙水的味道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的唇擦过她耳畔，牙齿几乎要咬碎耳垂："等宾客散了，你会知道抬高3%的代价。"他的手指掐进她腰间软肉，婚纱鱼骨胸衣勒出渗血的红痕，"但现在，给我笑成临江最幸福的新娘。"

宴会厅角落的屏，正循环播放着光华陶瓷厂的宣传片，釉色斑斓的青花瓷在窑火中舒展如蝶，镜头切回赵宇与姜雨薇碰杯的特写，水晶碰撞的脆响里，她突然攥紧香槟杯——屏幕下方的滚动字幕"匠心传承"旁，宣传片剪辑师疏漏的半秒旧影像正一闪而过：锈红的化工管道缠绕着值检测仪，与眼前窑火里旋转的瓷胚重叠成扭曲的拼图。

屏幕上交错的窑火与化工废料，终究在这场联姻的镁光灯下熔成心口斑驳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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