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外院分别守着十几名身穿铠甲战衣的将士,他们整齐列队,见阿穆进屋齐声喊了一句“副将军”,便不再注意带着铎夺和医童奥度往里屋赶的副将几人。
里屋此时早已乱做了一团,水惜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原本应该守在她身边的两名侍女正用身子强堵着里屋门,其中一名体型纤细名叫桑珠的侍女朝门外情绪暴躁的主将司钦哭喊道:“将军,不要再进来了,郡主说了,维司的族民需要你,你不要再撞门了,就让,就让郡主安安心心的走……”
“放屁,你们郡主不会死,快让我进去,不然我叫人撞开门,你们俩谁都别想有好下场!”司钦狠踹了一脚门,转头向跟他一起前来的将士,冷声命令道,“给我把门撞开,里面那两个侍女给我拉出弄死!”
将士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场面一下子寂静,司钦心寄爱妻怒火冲头,一脚猛得踹向距他最近的粗眉将士,怒骂道:“混账,本将军叫你们给我撞门。”
那粗眉将士一屁股摔坐在地,强忍着痛意,爬起身换了个姿势,一把跪在司钦脚边,朝司钦道:“将军,属下做不到,您现在是维司唯一的主将,我们都可以死,但您不能冒险。”
司钦早已被怒意气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将士的劝阻,直接抽出腰间佩剑一把架到那粗眉将士脖子上,“给老子去撞门,不然老子杀了你!”
军中将士皆知,他们主将和郡主年少初遇便彼此倾慕,可惜时逢战乱,一次角族夜袭当时身担参领之职的主将不幸造伏失踪,郡主听闻消息直接单枪匹马杀出城,在那布满尸首的战场翻寻多日,最后在一片溪河滩边发现了烧得满脸通红生命垂危的主将。
许是呼和天神怜悯主将二人,一云游医师正巧路过那处溪河滩帮郡主救下了主将,郡主才得以带主将回城。
郡主刚安顿好主将,还没来得及休息。
水狼城主便从守城将士口中得知那不顾城中百姓性命私开城门出去救人的郡主回城,当时二话没说,他直接亲自带人过去,一到就下令身边副将绑了郡主,亲自打了二十几军棍。
郡主虽然习武多年,身子却终究是个姑娘,二十几军棍连军中将士都受不住,郡主则二十几军棍下来愣是没吭一声痛,活生生被水狼城主打晕了过去。
水狼城主也是心狠,人都打晕了还是下令把人关进了黑屋子不让医师去瞧,但凡有人去劝,水狼城主皆用一句:“你心里有她安危,她心里知道你安危嘛?私开城门,若是敌军趁机进攻,她是不是要这一城的百姓为她水惜的爱情陪葬!你们再劝我直接下令处死这个孽女。”
主将醒来听到城主对郡主的责罚,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跪在城主面前,以一切皆因他而起为由罚城主送他陪郡主一同受罚,这才借机带了他的伤药和水进去给郡主用。
粗眉将士清楚主将与郡主夫妻二人情比金坚,但现如今,大瘟凶悍,若是司钦身亡,阿穆副将上任。他们知道单凭副将对城主遗令的忠诚执行程度,这维司必定血流成河。他们不想再去残杀自己的族人,他们不敢假设阿穆副将会有心软的可能性,这个假设有赌的成分,他们现在的处境没有资格去赌,他们赌不起,城中的百姓更赌不起!
粗眉将士闭眼,抬起下巴,身子前,把脖子往司钦的剑刃上靠,瞬间剑刃嵌入皮肤,殷红的血液从脖上伤口流出,他却毫不畏惧。
“属下不惧一死,能护下将军安危,属下万死不辞。”
“你!”司钦气急,心下又下不了手,一把把剑丢到底地上,“好!好!我不用你们,我自己撞,我自己来撞!”
说着,司钦就往门上撞去。
“快拦住将军!”
粗眉将士大喊一声,前扑一把抱住司钦靠近他的那条腿,束缚司钦向门上撞的动作,其他将士随之上前把司钦压在地上束住了手脚。
就这样被几个将士压在地上控着手脚,司钦还是不死心想要发力摆脱束缚去撞门见他的水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