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苏鹿仍是半靠着车壁坐在马车里,手上端着古籍,有一下没一下的翻阅,没有特别去注意外面四人的谈话,她现在要等的是铎夺接下来对她的安排,至于什么老友唠嗑互相安抚之间的话,对她来说没什么用。
故对于铎夺的感叹和其余二人的劝慰进了苏鹿一只耳朵,很快便从另一只耳朵跑了出去,完全没往心里记。
不过,马车外响起了一道满带惊喜的叫喊:“医师!又有医师了!族人没有忘记我们,我们……”
那声音的主人站在自家家门口,无比惊喜地仰望着铎夺这一行马背上的人,他说着话本想抬腿往街道上冲,腿刚迈出一步阿穆便转头给了他一记冷眼,警告他。
若是敢私自上前,立马处以极刑。
自水狼城主病逝,军中主将接管维司,便定下规定:非军将人员不得私自离家,所有食物每天定时分配由主管食物的将士送到每户门口,其余人未经允许私自出门全部射杀不分级别对错。
传达规定过程中,每条街总有几个胆子肥的试图跟传讯将士叫板,但没一个活着出了家门,再加之水狼城主病逝前下令凡身死者不得搬运就地焚烧,那些个胆子大的被将士一箭射死之后就地焚烧,烧尸的黑烟窜上天空无声的警告街上其他住户不听命令的下场。
阿穆那冷眼自是被铎夺瞧在了眼里,铎夺却不多嘴询问,他跟水狼有着过命之交,水狼性格和面对大瘟所会做的选择,他也是分清楚。
现如今,他进了维司内城,城民生活无碍他便清楚水狼这女婿定没有听从水狼的安排,私自留下这一城人的性命用军将严管的方式控制城内瘟疫蔓延。
“你们主将司钦现在人在何处?”铎夺突然出声询问。
阿穆冷漠又生硬地回道:“水惜郡主前些日子也不幸染了瘟疫,现如今生命垂危,我们主将先回去了看郡主了。不过医师不必担心,我会带你过去见我们主将大人的。”
有了刚刚城门一幕,医童奥度对这阿穆态度好不起来,再加这阿穆如此解释,奥度似乎抓到了什么,不由开口损阿穆,“带我家医师见主将?呵,我看你们是想请我家医师帮忙救人吧,刚刚在城墙上拿着箭赶人,现在到了危机关头倒是肯开门领人进来了,怎么现在你们不觉得为难了?”
奥度说话夹枪带炮,铎夺觉得有理便没开口阻拦,再说他现在也不清楚城里局势,心中便觉得奥度这样酸两句说不定会给他们带来别样的收获。
可惜,铎夺猜想错了。
阿穆觉得对他们有亏欠,没法子反驳什么,也没法子解释什么,沉默地望着眼前的大道,等奥度酸够了在重新引他们去见主将司钦。
阿穆有心思等人酸完,司钦那边的水惜却快等不急了,急忙派小兵骑马过来催人。
“副将!副将!你怎么还呆在这儿啊!郡主都快不行了!主将叫我过来催你赶紧把人带过去!”
阿穆面露难色,转头看了一眼铎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