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长风鼓沧海 连弩射巨鱼(2 / 2)

“正是!旧齐田氏等隐匿海岛不出,斩断这几条黑根!”蒙毅附和。

“这是正事,好说。”郑国道,“以老臣工程阅历,连弩驾上战船,没有根本障碍。索性将计就计,以徐福所请为名义,派几艘战船为其护航,一则可查勘海岛逃犯……”

“二则如何?”胡毋敬有些着急。

“老夫口误,没有二了。”郑国一笑。

“老令所说之二,防范方士不轨。”嬴政皇帝道,“此前有个卢生,也是方士之名。安知徐福全然无虚?徐福护朕病体多年,老令不好直说罢了。”

“陛下明察。”郑国淡淡一笑。

“老臣赞同老令此说。”胡毋敬道,“老臣掌天下文事,近年来总觉儒家与方士不对劲。儒家不像学人,方士不像医士,都透着几分神秘诡异,有备好。”

“老奉常过矣!”嬴政皇帝笑道,“儒家是儒家,方士是方士,毕竟有别。儒家怪异,是心存复辟之念,不走治学正道。方士们所图何来?不做官,不图财,就一个出海求仙而已。神仙之事谁都说不准,他找找无伤大雅,有何怪异。”

“陛下如此说,老臣无话。”胡毋敬道,“老臣想说,这班方士以诡异之术医人,以缥缈之说诱人。正道医家素来鄙视,其间道理,老臣不甚明白。”

“好。这次求仙,若还没有结果,遣散方士。”皇帝拍案了。

“陛下明断!”李斯顿时欣然拱手。

一时议定,君臣尽皆欣然,望楼临海的小宴直到暮色方散。

没过几日,章邯奉命赶到琅邪台,率水军将士稳妥地将大型连弩装上了三艘大型战船。这一日,芝罘岛遥遥在望时,杨端和报来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海上连日发现大白鲛鱼,可以大型连弩射杀之,请皇帝陛下登高观赏!嬴政皇帝兴致大起,下令在芝罘岛停顿一日,观赏连弩射杀大鲛。装载了大型连弩的三艘大战船,一路驶向芝罘岛,果然在航程中发现了大白鲛鱼。

那日清晨,皇帝与大臣们登上芝罘山最高峰。一天明净如洗,霞光万道,碧波无垠,海天壮丽,无以描述。大约卯时,岛前深海处白帆点点,战鼓号角之声隐隐传来。未过片时,碧蓝的大海中不断跃起一道道雪岭般的白墙,鼓着浪头隐隐起伏,不断向芝罘岛逼近。

俄而远处白帆快速聚拢,三面向翻飞的雪岭无声地靠近。连天碧浪中再度矗起一道雪岭时,战船鼓声号角大作,三艘大战船的大型连弩一齐发射,长矛般的大箭呼啸飞向了那道雪白的山岭。嬴政皇帝真切地看见,雪白的山脊冒起了几道雪柱,渐渐地,翻飞的白色闪电,变成了缓慢漂动的雪白山脊……

“万岁——大鲛鱼中箭——”

整个海面响彻了秦军将士的欢呼声。骤然之间,泪水涌满了嬴政皇帝的眼眶。海天之间这壮阔的一幕,永远地镌刻在了嬴政皇帝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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