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是,孩儿只是不让你提亲。”
“哦,所以你是心悦她……那为什么不提亲?”方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方君寿不可能把姚韫真和长公主的事情说出来,他唯有含糊其辞,“韫真她有自己的出路,短期内不会成亲的。而且,她也不会留在南江,未来定然是要去京城的。”
方夫人越听他说话,眉头皱得越深,“什么叫有自己的出路?你为何笃定她会去京城……”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猛地一拍床沿,疾言厉色道:“君寿,你要把她带回京城,养人家做外室?你个没心肝的小子,不娶就不娶,让人家好好做别人的正头娘子去!
何苦这么作践别人?你被枪刺中,是谁人搭救你?你竟然要恩将仇报?!我真是白生了你这个儿子!你跟谁学的损招?是不是你爹?啊?”
方夫人的话犹如连珠炮一般,方君寿插不进嘴,好不容易寻着个空当,打算解释,又被一道声音抢了先。
“夫人唤我?”方县令推门而入,方夫人情绪激动,声音难免大了点,他在门外隐隐约约听见了“你爹”两个字,具体是什么,却没听清。
方夫人见他进来,冷冷地哼了一声,“方立元,你养的好儿子!他竟然、竟然想——”
涉及姚韫真的清誉,方夫人后半段话压低了声音,“想把韫真带回京城当外室!你看看!都是你的根儿不好,他才能有这种忘恩负义的主意!”
方县令好不容易从县衙抽空回家探望妻儿,冷不丁天降一口大锅,连连喊冤。
“夫人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我哪里不好了?我连个妾室都没有!”
“哼,你现在没有,从前难道没有吗?你那个妾室……”
眼见着方夫人要翻旧账,方县令马上跟她统一战线,扯开话题,“话又说回来了,君寿啊,你怎么能让人做外室呢?多不体面!侄女好歹救过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你要是真的喜欢,就让她做个贵妾——唉哟!夫人,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我都当官了,你还打我?”
方夫人懒得给他眼色,“嗯,打的就是你!怎么?把我送上公堂去?听听你说的话!让人做妾难道就不是恩将仇报了?人家好好的清白女子,爹又是秀才,手头不缺钱,自己名声好,凭什么要给君寿做妾?”
方县令委屈了,“那做妻子,侄女还是差了点吧,她人是够格了,但家世……”
眼瞧着父母越说越偏,方君寿顾不得礼节,出声叫停,“够了!我不可能让她当妾,外室更加是无稽之谈,除非我死了!嘶——”
他说着,牵动了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哎哎哎,什么死不死的?别说丧气话,君寿,不急,慢慢说。”方县令赶紧出声。
方夫人虽然也心疼,但既然方县令已经抢着说话,她就不再开口了。
方君寿缓了缓,严肃说道:“爹,娘,我不让你们提亲,是因为她有更好的前程,比嫁我更好。”
方夫人将信将疑,“当真?什么更好的前程?”
方县令亦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君寿,侄女还能有什么前程啊?去给人做幕僚吗?像你爹我这样胸怀宽广、不拘一格的好官,那可不多啊!”
方君寿忍不住想扶额,可惜他肩膀受伤,不便做出这个姿势,只能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