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韫真听出点他的言下之意来,她抬起眼,“怎么?脸上留疤会影响什么?”
姚士弘不假思索,“当然是不方便挑选贵婿啊!这上乘的人家,向来看重妇容妇功,你针黹女红稀松平常,那就罢了,有守城的大义傍身,人家兴许可以忽视这一节。
但再加上面容有瑕,那就不好说了。所以啊,咱们还得早早筹谋起来,为你寻摸一门上佳的亲事。”
姚韫真微微挑眉,“哦?你打算给我找什么上佳的亲事?我记得,之前你挑的亲事,让我吃了大苦头,是也不是?”
徐兰娘轻叹一声,“可不是?我还记得当初韫真头上摔出个大口子,在家将养了很久才好。”
旧事重提,姚士弘脸色讪讪,“那、那都是汪家人惯会装腔作势,为父赤子之心,哪里能识破他们的诡谲面孔?”
赤子之心?
姚韫真嫌弃地上下打量了姚士弘一眼,他还真敢说啊。
“总之,婚事不需要你操心,别给我乱点鸳鸯谱,我的婚事自己做主,再说,也不是非要嫁人不可。”
有长公主那边的路子,她去京城闯闯再说,嫁人着急什么?
姚士弘抿了抿嘴,眼中浮现一丝急切,“不嫁人?韫真啊,这古往今来,女子都是要嫁人的,你年岁渐长,再过几年,就成老姑娘了!到时,即便有守城的美名,那婚事也得降个档次啊!
依我看,不若趁着眼下声名正显,赶紧寻觅个高门良配为宜。再说,大凡女儿家的婚配,无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身为你的父亲,怎么能撒手不管?”
徐兰娘神色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暗藏机锋,“相公,儿孙自有儿孙福,韫真九死一生从战场上活下来,你头一回见她,不关心她的伤势,居然只想着如何让她嫁入高门?
这莫非是相公的君子之道?似乎跟我在书里看见的,相去甚远。”
“当然不是了!”姚士弘想也不想,立即反驳,“兰娘,你终究是妇人,眼光短浅,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长远。小孩子家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想当初,伯父不就是为你择了我这门好婿,才有的今日吗?”
姚韫真面色一冷,“好大的口气!姚家有今日,靠得是你吗?给你三分颜色,还开上染坊了。当初靠你的时候,一天三顿豆粥,有什么好日子过?
你要是不乐意安安生生的,那就回清溪村忆苦思甜去。不许打我婚事的主意,再给我招惹出汪家那种烂事,有你好果子吃。”
“韫真,你别动气,都是一家子,何至于这样说为父?我、我这不是想给你提个醒儿吗?没有逼你的意思,也不会擅作主张,你安心便是。天色不早了,为父先回房休息。”
她下了最后通牒,姚士弘终于老实起来,尽管占着孝道的便利,但他不敢做得太过。
毕竟,煞星可是结结实实杀过人的,要是她犯浑,闹个鱼死网破,把他一枪捅死,就算事后被处斩,他的命也没了啊!
姚士弘惯会趋利避害,见势不妙,火速溜走。
“你爹闹这一通,倒叫我想起桩事来,之前原要同你说的,事情太多,竟忘了去。”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