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何奶奶住院到北京(1 / 2)

三月桐子花 蔡垣 2803 字 2020-07-28

学校买洗衣机了,开学后的一个星期,何奶奶每天都要上学校去洗衣服,洗的衣服有自己家的,汪家的,也有学生的,用洗衣机洗,洗得很干净;衣服先用热水泡,衣领,袖口,胸前,都用刷子刷,然后才用洗衣机洗,被子也是一样,被头也要刷。

洗衣服很辛苦,岁月不饶人啊!,常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何奶奶已经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先是感到腰酸背疼,衣服是洗完了,后来人躺下就起不来了,开始还不当回事儿,累了嘛!,休息两天就好了,可是,这一躺下又发起烧来,就赶忙吃药。

奶奶想:现在药的质量差了,还加大了量,但病情还是没有好转,家里的人还不以为然,觉得人老了,哪有沒有病痛的呢!,小虎可不这么看,他要送奶奶去住院,他又念叨起来,‘小病忍,大病扛’。后边一句没敢念出来,是两脚一蹬见阎王。

爷爷拗不过小虎,就送到县医院住院,天已经黑了,小虎带着爷爷和奶奶,江抗叔和汪一凡家里,一行五人,一路颠簸,半个小时才赶到县医院;医生量了体温,只有三十八度,医生还埋怨,谎报军情,不是高烧;虎哥笑着说:‘来时我们量了,是四十度,降了更好!’。

住院手续办完,就住进了病房,这是当地的高干病房,医院只有两间,当然收费不菲;安顿好了何奶奶,就去看汪一凡,在病房门口,碰到了值班医生,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他问:‘你们是不是汪一凡的家属?’,何爷爷就‘啊!啊!’地应付了两声。

医生问:‘病人可是个哑巴?’。小虎说:‘不是,久居深山,没有人跟他说话,就少了言语’。进了病房,江抗叔和汪一凡家里,坐在床沿,没有话说;小虎就转身出门,去找值班医生,他想,在汪一凡嘴里,不会了解到什么,还不如去问问大夫呢!。

‘大夫!,大夫!’。他一边追一边喊着,值班医生听到有人喊,就停了下来,小虎忙递上烟,医生接了烟,指了指楼外,两个就到楼外去抽烟,医生说:‘你家的病人,怎么不说话呢?’。

小虎说:‘他一家人住在深山沟里,一天只知道刨食儿,没有人跟他说话,几十年了,一家人都是这样’。

医生说:‘哦,你们不是一家人,是亲戚?’。小虎说:‘也不是,是这样,他家孙女该上学了,我们找到山里,才知道这个老头腿有毛病,儿子拉肚子,都脱水了,我们才赶忙把他儿子,送陈家沟卫生所输液,把老头送到这里来’。

医生吸了一口烟,点点头,他问:‘你是…’。小虎忙自我介绍说:‘我是梯子岩小学支教的志愿者,赵虎’。医生问:‘不是本地人,怎么样?,这里很落后吧?,我是这个医院支医的志愿者,来两年了’。

小虎说:‘是吗?,听你的口音,就不是本地的’。医生说:‘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调,百里不同俗,相距几千里,当然,这口音就不是本地的了,我叫黄秀清,上海来的,哦,退休了,我就到山区来帮忙,听说你们那边,学校要重修,还要修水泥路,有没有这回事儿呀?’。

小虎说:‘是,是准备把梯子岩小学,陈家沟小学重新修修,再把梯子岩,经陈家沟到城里的公路修了,给农业发展打个基础’。黄医生说:‘怎么发展?,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在农业上没有多大出路,工业嘛!,没有多少资源,缺乏人才,缺乏资金,工业发展也困难’。

小虎说:‘主要是太偏僻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你看瑞士,还不是山区,人家的钟表,金融,在世界上都是数得着的;靖南还是要立足于因地制宜,不要好高骛远,梯子岩你去过吗?,哦,遗憾,没去过,和陶渊明描写的桃花源差不多,悬崖峭壁之上,有一二十里的山林,从坳口上去,走出山林,别有洞天,春天桃红柳绿,好似人间仙境,人稀地少,可退耕还林,可种核桃,栗子等果木,大块儿的地改做玻璃温室,重修观音阁,把它变成旅游休闲观光的地方’。

黄医生说:‘你太浪漫了,现实摆在这里,解放多少年了,比内地不知落后多少年’。

小虎笑道:‘梯子岩也不一无是处,你看,刚才进去的那个何爷爷,多大了?,九十多岁,快一百岁了,每天还干活不止,在梯子岩生活了七十年,为什么能长寿?,因为山上的空气好,环境好,老百姓叫风水好;现在,梯子岩小学,通了电,有了自来水,用上了冲水马桶,安上了热水器,冬天也可以洗热水澡,在北京上海,也不过如此吧!’。

黄医生很诧异,他问:‘梯子岩怎么有自来水呢?’。小虎说:‘很简单,我买了一个小抽水机,就是水泵,在山坡上修了两个水池子,一个过滤,一个贮水,用的是塑料管子,便宜,有了自来水,把厕所改成冲水的,水一冲,哗啦哗啦冲得干干净净,一点味都没有,老师用高级的抽水马桶,是坐着的,学生是用蹲着的,有了水,安个电的热水器,就可以洗热水澡,这和北京上海有啥区别?’。

黄医生说:‘你这是临时的凑合,用不了多长时间’。小虎说:‘是,是临时的!,我们今年就要重修学校,老师的宿舍要带卫生间,有家的要住单元房,宽带入户,教室要有多媒体的教学设备…’。

小虎见爷爷他们出来了,马上按下话头,他问黄医生:‘我们送来的病人怎么样?’。黄医生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了,他才说:‘是骨膸炎,没有特效药,麻烦,要对创腔进行抗生素灌洗,有坏死的骨头,还要剔除,如果骨头都坏了,只有截肢’。

何爷爷和江抗他们出来了,江抗叔对小虎说:‘走吧!,以后再吹,今晚我爸陪着,现在不烧了,明天要是好了,就出院!’。虎哥对黄医生说:‘那是何爷爷,九十多了,身体怎么样?’。

告别了黄医生,在城里买了东西,就开车回家。

第二天,按昨晚上协商好的,两家暂时在一起过,江抗叔带着汪云峰做农活,放牲口,煮猪食,铡草,从早一直忙到晚;花婶带着汪云峰的媳妇张秋霞做饭,做家务。

何奶奶已经退烧了,小虎去接何奶奶出院,到了医院,何奶奶说:‘快去办手续,我在这里睡不着,昨天晚上都没有闭眼睛’。

爷爷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要医生发了话,才能走’。小虎就去找医生,医生说:‘刚来就想走,现在是不烧了,这样,再观察半天,没有事儿了,下午走,走时带点药’。

小虎回来给爷爷报告了,奶奶也没有办法,只好等着。

人窝在医院里,小虎待不下去,他说:‘干脆我去看看龙爷爷,玉琳阿姨’。何爷爷说:‘不用去了,你去了,他们又要留你吃饭’。

在医院,日子难捱,小虎想起了黄医生,想去找他聊天,问了人家才知道,到乡下哪个卫生院去了,说是有重症病人,吃了中饭,无所事事,只好在焦急中等待。

等到上了班,小虎就去找医生,医生问:‘退烧了?,量量吧!’。医生就和小虎出来,去给奶奶量体温,量了后,大夫拿着体温计看了看,他说:‘三十七度,不烧了,看来输的液很起作用,这样,拿两天的药’。

小虎办了出院手续,拿了药,就回来替奶奶收拾东西,何爷爷说:‘走时到骨科看看汪一凡’。

要出院了,三人到骨科去和汪一凡道别;出了医院,小虎说:‘油不多了,我们去加点油吧!’。

到了加油站,加油站很安静,加油也没有什么声响,小虎叫何爷爷,何奶奶不要下车了,就坐在车的后座,把头靠着,养养精神。

加完了油,小虎回到车上,还准备和爷爷说话,但后边儿传来了,轻微的鼾息声,他忙回头去看望,见两位老人,枕着靠背,闭着眼睛睡着了。

这时,去北京的念头浮现出来,早就应该去看病了,老人家总是不在乎,今天真是天赐良机,是绝好的机会;小虎打着了发动机,柔和地踩下油门,车就缓慢的起步,他柔和地操作,尤其是转弯和刹车,更是小心翼翼,不一会儿,越野车就进入了高速公路。

就这样,一直把车开到贵阳飞机场,两位老人昨晚没有睡好,今天算是补觉,在机场寻找停车位时,汽车左转右转,把何爷爷折腾醒了,他往外一看,外边灯火辉煌,只见霓虹的贵阳二字,高悬在大楼之上,他忙问小虎:‘怎么到贵阳来了?’。

他的喊叫声,惊醒了何奶奶,她朝外面看了看说:‘咦!怎么到贵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