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勤工俭学,全面发展(1 / 2)

三月桐子花 蔡垣 2764 字 2020-06-11

星期六下午,云书看没有其他事儿,就到姑爹那里去把提货单拿来;这次的货,是在武汉关下面第十仓库提货,拉到硚口;姑爹挺照顾的,把近处好拉的货,留给他们。云书借了一套绳索,挎到肩上就回来了;才进大门,胜利就问:‘算账没有?’。他生怕少了他那份,云书拍一拍口袋,胜利就朝屋里的紫云喊,紫云知道是好事儿,就笑着出来了。

胜利迫不及待地问:‘多少?’。云书说:‘你们猜?’。胜利说是十二块,紫云说是十块,云书把钱掏出来,高高地举起来说:‘十五块,我们一人要分五块,这样,我们一人拿一块出来,孝敬爷爷好不好?’。

大家都很高兴,一人分了四块,云书再把剩下的三块交给紫云,紫云拿着钱,高兴地叫着爷爷,就往屋里跑。

云书把提货单拿给胜利看,胜利看后皱起眉头,他心想,一千四百斤,也重了一点,云书说:‘不重,汉口都是平地,没有上坡下坎的,不重,你当是肩挑背扛呀!,那货都压在轮子上,一使劲儿就走了’。

这时爷爷出来了,他对云书说:‘云书,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拿钱来做什么?,拿去,你要给我,我就拿给你爸充公呦!’。

胜利把钱拿过来说:‘爷爷不要就算了’。他就把钱拿回来分了,云书说:‘爷爷,你放心,挣钱是小事儿,学习才是大事,我想,一个星期只拉一次,就星期六晚上’。爷爷说:‘你有时间、就帮紫云补习功课吧!,要她学习能跟上’。云书爽快地说:‘爷爷,你放心,我们两不误’。

大姑惦记着云书上学的事儿,现在开学了,不知找到学校没有?,不行就到武昌去;星期六她吃了晚饭,就往汉口这边赶,天黑的时候,她赶到了家,推开大门,家里静悄悄的,往日那几个调皮鬼,都没了踪影。

大姑就朝屋里喊:‘爸,爸,人呢?’。爷爷从屋里走出来问:‘么事儿?’。大姑问:‘那几个人呢?’。爷爷说:‘今天星期六,拴不住他们,早跑了’。大姑说:‘天都黑了,还往哪里跑呀?’。

爷爷说,‘拉板车去了’。大姑大吃一惊,她说:‘什么?,拉板车,帮谁拉呀?’。爷爷说:‘帮谁拉?,帮自己拉,前两天,和云书家大表哥跑了一趟,一人分了五块钱,尝到甜头了,今天是他们自己拉!’。

大姑很不高兴地说:‘为了那几块钱,学习都不要了,云书找到学校没有?’。爷爷笑道:‘他还找不到?,人家说他一表人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呢!’。

大姑说:‘你也信他的鬼话,云书和胜利,这是一对宝贝儿,不是斗嘴就是吹捧,今后要看紧一点,他们到哪里去拉呀?’。爷爷说:‘我没问’。大姑说:‘他们三个,是三家人的宝贝,你真放心,一板车的东西,都要上千斤,他们哪能拉得动?,我得去看看!’。

爷爷说:‘有什么不放心的?,辛亥那年,我才二十出头,就拿大刀血战六渡桥,你也是十八岁去的延安,妳大哥和赵哥、才十八九岁,就被国民党追杀,跑到湖南去找红军,…’。

大姑生气了,她说:‘云书才十七岁呢!,真是老糊涂了!’。爷爷说:‘我没有看货单,不知在哪里提货?,送哪里去?,云书他姑爹才知道!’。大姑不说了,满腹怒气,把大门推开就走了,爷爷在后边问:‘你到哪去呀?’。

大姑心里想,鲍有财也太不象话,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把上学的外甥,叫去拉板车,她去找鲍有财,他肯定知道云书他们到哪里去了!;出了巷子,大姑就拦了一辆三轮,去鲍有财家。

到了鲍有财家,有财看她生气的样子,知道是为云书他们拉车的事儿,就小声地问:‘群秀来了,有什么事儿啊?’。何群秀说:‘云书才十七岁,那两个才十三四岁呢,你也太狠心了’。

有财笑了,他说:‘前天他们跑了趟武昌,能干着呢!,我家的两个,也是十四五岁就跟车,云书他爸,十八岁就去跟国民党拼命了,这小孩儿不要娇惯了,那车子四平八稳放在地上,拉得动就拉,拉不动就不拉,不是肩挑背扛,怕闪了腰’。

何群秀反问他:‘你说上江汉桥咋办?,上长江大桥咋办?,能拉得上去?,我看骡子马都拉不上去,那板车又没有刹车,从桥上退下来咋办?,还不把人压死了!’。

有财笑道:‘你是大干部,没有拉过车,上桥时,雇两个小工,拉得飞快,才一人开两角,上长江大桥,四角雇一个,下坡时,不用刹车,把扳车翘起来,后面拖着走就行了,不用刹车,云书他们知道’。

大姑说:‘我不听你说,我要去看看,看哪里能找到他们?’。有财说:‘去看看也好,现在他们还没到仓库,他们在第十仓库装货,从沿江大道向上走,过了武汉关,从民权路经铜人像到六渡桥,走中山大道上桥口,你呀,到铜人像那里等着,就可以找到他们’。

何群秀不再和他啰嗦,也不打个招呼,转身就走;她出了大门,拦了一辆三轮,就奔铜人像而去;到了铜人像那里后,左等他们不来,右等他们也不来,足足等了半钟头,才看到板车过来。

大姑站在街上,看着云书驾着辕,云书已经看见前面站着的大姑,他就放慢了脚步,胜利和紫云埋头拉车,感到重了,一定是云书不使劲,都转过头来看云书,云书朝前努了努嘴,两人才看前方,看似大姑,就放慢了脚步,到了跟前,才叫大姑,大姨。

大姨问紫云:‘累不累呀!’。紫云说:‘不累’。大姨又问:‘重不重呀?’。紫云说:‘不算重’。大姨说:‘我来拉’。就把紫云的绳子夺了过来,大姑就下命令,‘走!’。于是板车又走起来,紫云就在后边儿推着板车走,过了六渡桥,就走中山大道,往上奔硚口。

大家沉默地拉着,没有话说,过了武胜路,桥口就不远了;云书叫休息,就把车把放下,他对大姑说:‘马上就到了’,他把水筒递给大姑,请大姑喝水,大姑接过来,看了看,她没有喝,就递给了紫云。

胜利对大姑说:‘前边儿就是硚口,只有一站地,大姑妳回去吧!’。正好来了一两三轮,云书截住他,云书和胜利,连拉帶推把大姑推上三轮,告诉三轮师傅,‘永成巷,兴隆里’。师傅问在哪一块?,云书说:‘你到大智门车站去问’。

货送到了桥口,卸了货,就顺着中山大道往下走,交了车,才十一点,早呢;云书说:‘回去大姨一定要审我们,紫云,胜利,回去不要乱说’。

果然,一进门,老人都在门口等着,看来大姨心情还好,她说:‘累了半天,先洗洗,睡吧!,有事儿明天说’。大家看大姨没有发脾气,就乖乖地洗洗,睡了。

云书劳累了一天,倒下就睡着了,早上他知道有人进屋,只当是老爸,他翻了个身,又睡了;到了十点钟,他醒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没了,他也没有深想,找件干净衣服换上,在院子里漱口时,听到紫云那房里有人说话。

云书草草地漱完口,就侧着耳朵去细听,听是大姨和紫云在说话,他就三步变成两步,赶到紫云房间的门外贴着耳朵偷听。

大姨问:‘妳说,学校怎么收了他?’。紫云说:‘他把评语用烟头烧了,还烧了一个角,后来专门去买了一张一样的纸补上,不仔细看呢!,还真看不出来,一看反面,就能看出是补的’。

大姨说:‘那纸厚,补了怎么看不出来?’。紫云说:‘贴的那纸很窄,没有关系,只是烧的地方,有一条黄边,你说他傻不傻?,他还去告诉老师,说老爸抽烟烧了点,他还指给老师看那道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