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入学还要经考试(2 / 2)

三月桐子花 蔡垣 3175 字 2020-06-11

胜利问:‘是用肩扛,挑担,还是用车拉呀?’。姑爹说:‘扛,你扛得动呀,少则几百斤,一般都是上千斤,几十斤的小件儿,人家自己来取,量大的、是搬运公司送,他们不方便送的,才给我们,我们就用板车拉’。

云书问:‘有运费吧?’。姑爹说:‘没有运费谁给他拉,拉一车,根据路程,一般都是十多块,货多,重的要超过二十,扣除租板车的钱和杂用,还剩个十多块,不少吧!,够一个人吃一个月了,远的到武昌,近的到硚口’。

云书说:‘一个人哪弄得下来,一千多斤,光搬上搬下,就够忙的了,还要拉他几十里路,要是过江汉桥,长江大桥,累死你也拉不上去’。

姑爹笑道:‘好办,桥下有赶脚帮忙的,你看那肩上,挎着一圈圈绳子的伢,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你说要帮忙,他就来了,用绳子头上拴着的铁钩,钩住板车拉着就走,行规,上江汉桥是两角,上长江大桥是四角’。

胜利说:‘一晚上才十多块钱,如果有三个人,也就是三四块钱,太不划算了’。

姑爹说:‘冰棍儿才两分一根,你说能买多少?,如果天天都垃,能挣多少?,这个生意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干的,一车货,要值几千块钱,谁敢把这个单子交给你?,还要是我们认识的、可靠的人才行,其他人,仓库货场都进不去;我这里给你单子,还要提成,一车的提货单是两块,租板车,一晚上是两块,没有我,板车你都租不着’。

云书问:‘像我,能拉得动吗?’。姑爹看了看云书说:‘一个人、拉是拉得动,像你,还得找两个帮手,这和挑东西不一样,挑东西是压在肩上,死沉死沉的,用车拉货,货物装在车上,压在轮子上,没有沉不沉的,汉口马路平,只是拉着走,力气大!,拉着走得快些,力气小的,拉着走得慢些,如果找俩个来帮你拉,轻,不累’。

云书想:‘一晚上四块,一星期拉一次车,一个月就是十五六块,吃饭和零用都够了!’。姑爹看他有些犹豫,就说:‘你大表哥最近想买辆单车,还差点钱,他明天有两单,你要是想试试,明天早点儿吃晚饭,就来这里,跟他去试试’。

云书说:‘我就怕耽误了,要是我爸不放我出来呢!’。姑爹说:‘那也没关系,想去的人多了,你二表哥想买小提琴,也差点钱,叫他去,平日是他们两个搭伴,就是他不去也没关系,周围团转,想干这活的多了,一招呼就来了,一般十二点左右才回来,一晚上几块钱?,到哪里去找?’。

云书就和胜利商量,问他想不想去?,胜利说:‘先来干一晚上也好,大表哥又不是外人,只当是来给大表哥帮忙’,云书就跟姑爹说好了,明天来。

在回家的路上,紫云说:‘你们来,我也来!’。云书就吼她:‘你来干什么?,这又不是姑娘伢干的事儿’。紫云不高兴,不跟他们两走一排,自己拉下几步跟在后头,云书看她闹情绪,心里也不高兴,他想:总是她看那几块钱眼红了,不对呀!,她妈给了零用钱,大姨也给,爷爷也给,我们几个人中,数她最有钱,哦,对了,她一定是把钱寄到乡下去了。

云书突然回过身来,紫云也停住了脚步,云书就轻声地叫她过来,等紫云走近了,他问紫云:‘你说,你是不是把零用钱,寄乡下去了?’。紫云不做声儿,只是用手去擦脸上的泪珠,哎!她有委屈,也没有地方诉说。云书明白了,他对胜利说:‘就算她一个吧!我们的工钱平分’。

第二天上午,云书去办正事,他到火车站背后,去儿童医院附近的中学碰碰运气,这个学校背一点,靠近郊区了,学生一定不会多,能在城里上学的,谁会跑到这里来呢?,听说过去是意大利天主教会办的学校。

云书走进校门,对面是一座意大利城堡式帶阁楼的教学楼,这勾起了他对儿时读明德小学的回忆,那是德国教会在靖南办的小学,也是带阁楼的房子。

左边是小礼堂,右边是办公楼,放寒假了,办公楼里静悄悄的,所有的门窗都紧闭着,只有总务处的门,半开着,透出一丝的亮光,云书敲门进去,一个戴老花眼镜的老师问:‘有事儿吗?’。云书微笑着凑上前去,先给老师行了个鞠躬礼,他说:‘老师,我来转学’。老师问:‘有转学证吗?’。云书连忙回答:‘有,有!’。

他就把转学证递给老师,老师才看了一眼,‘老师’,云书有话要说,老师从老花眼镜上边翻了他一眼,云书说:‘我爸不小心,抽烟时把纸烧了一点’。他凑上前去,用手指了指转学证右下角的那条黄线,和备注栏、一条像大虫子的黄圈圈,老师看了,他说没关系,只要印章完好就行,接着、老师就把转学证放进了铁丝网的文件盒里,他从眼镜的上边看着云书说:‘快开学了,下午来考试’。

云书傻眼了,要考试!,他没有想到,心在咚咚地跳着,他鼓起勇气,小声的问老师,‘考什么?’。老师没有理他,仍然在干他的事儿,等了一会儿,老师瞥了云书一眼才说,把去年期末考试的试题,各科抽两道题出来考一考,好编班,根据你考试的情况,插入你合适的那个班。

回到家里,云书把门拴上,他感到时间太紧了,首先要找书,找到书后,他很快的翻了一遍,细看是来不及了,主要是使自己脑子,回到知识的海洋里,重点的课文也要浏览一下,重点的公式也要看看,才翻了两本书,楼下就在叫吃饭,他只好下楼。

胜利的爷爷看云书精神恍惚,就问他:‘云书,出啥事儿了呀?’。云书还没有说话,胜利就代他回答:‘又碰壁了,人家那个学校不要他’。

云书瞪了他一眼,他大声地说:‘谁说的?,我对大姑说了,我就不相信这么大个城市,不会没有一个伯乐,不会没有不爱才惜才的学校,上午我去了,人家欣然同意,还热烈欢迎呢!’。

胜利说:‘我看你那神色,可能是吃了闭门羹!’。云书说:‘胜利,你在笑话我,我的学习,你不是不知道!不是吹,在班里也是数得着的’。

爷爷听得不耐烦了,他说道:‘云书,你就说人家要不要你吧!’。云书说:‘已经收了’。

胜利笑道:‘说了半天,才逼出这一句话,我看不是真话’。爷爷说:‘上午你爸走时还说呢!,你可要说实话,如果找不到学校,大姑说,她去帮你找’。

云书说:‘谢谢大姑了,大姑不了解我,这不怪她,我能找不到学校吗?,我总不能让亲人们失望,让胜利来看我的笑话吧!;我去了,经过交谈,人家发现我,不像胜利那样,呆头呆脑的,脑子灵的很,就收了我,所以回来后,我就准备,把过去的书,找来翻翻’。

胜利脑子反应很快,这一下,胜利可找到漏洞了。他笑着说:‘收都收了,你还翻什么书呀?’。

云书说:‘你知道个啥?,人家那个学校,看重知识,爱惜人才,学习气氛浓,胜利,人家学校没有你这种人,天上天下胡吹,人家是三句不离知识,句句不离学习,在那样的环境,不学无术之人,没有藏身之地,所以我回来后,就把我带来的课本翻翻,这两年,你是知道的,勤工俭学耽误了很多时间,没有好好学习,现在临时抱佛脚,简单复习一下,翻翻书’。

胜利醒悟了,他对爷爷说:‘爷爷,我知道了,哼,要考试,考不好的话,也是不收的;听说那个学校学习不错,在武汉也是数得上的,没有点儿本事,怕是进不去’。

云书道:‘我不是吹,我过去的作文,还拿到你们初中年级,作为模范作文来讲解呢,要说数,理,化,我一看就懂’。

胜利说:‘你在家里吹就算了,千万不要到学校去乱吹,那是要出丑的!’。爷爷听懂了,他说:‘进得去,进得去,还要看考试,云书,是不是呀?’。

云书说:‘考试是个形式,没有任何问题,如果这点信心都没有,今后我还有什么脸见亲人们呀?’。爷爷说:‘快点吃完饭,你还是抓紧时间去看书吧!,说一千道一万,考试才见真功夫’。

铃铃只顾自己吃饭,她不时地冷笑,云书看在眼里,气在心上,今天,一定要让她服气;云书在楼上翻书,都学过了,还有印象,就不看了,他把书合上,就下楼来,胜利笑嘻嘻地迎过来说:‘哥,爷爷说,叫我们俩跟你去,怕你考不好,想不开’。

胜利刚说完,云书就转身去拿棍子,口里骂道:‘小赤佬,你这小瘪三儿,狗眼看人低,我打死你’。云书学着下江人,一边骂,一边扬起棍子,去追打胜利;爷爷从屋里出来吼道:‘别闹了,一天没事儿,就会斗嘴,紫云,妳跟他去,要是有个好歹,我拿妳是问?’。

云书跺脚道:‘爷爷’。他大声的喊道:‘你也不相信我,他把棍子一甩,就走了’。后边是胜利和紫云跟着,爷爷在后边喊:‘胜利,你回来’。

胜利回来后,爷爷说:‘如果他去没考好,回来就怪你,你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