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乡里要吃返销粮(1 / 2)

三月桐子花 蔡垣 2654 字 2020-06-11

黄玉琳到了区里,正是吃饭的时间,到了食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黄玉琳没有看到龙生,她就打了饭菜吃起来,两个菜,菜里还有肉,区里的食堂还是高级一点,快吃完时,龙生端着碗过来了,他说:‘伙食不好,将就一点!’。

玉琳问:‘腊梅她们呢?’。龙生说:‘把饭打回家了,妳吃完了到家去看看?’。玉琳说:‘不啦!’。

龙生问:‘你好像有事儿?’。玉淋说:‘我就想问问,今年返销粮的事儿’。龙生说:‘什么返销粮?,你真会说笑话’。

听了这话,玉琳紧张起来,她说:‘什么笑话?,今年的收成和去年差不多,往年都吃了返销粮,今年不返销了,我们春天怎么办?,青黄不接,非饿饭不可’。

龙生说:‘没那么严重,你们那里产量还可以嘛!…’。玉琳马上说:‘你就真信了,不说我们陈家沟,就说你们这里,怎么样?,你秤了没有?’。

龙区长说:‘我没有称,可是有人称了,才报上来的’。玉琳说:‘你真信了,今天江抗进城买粮食去了,把粮票全买成粮食,他说,他爸算过了,照现在这个吃法,春天有个把月的缺口呢,我算了,真是的,我就来问一句话,返销粮给不给?,要是不给,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龙区长一时答不上来,他说:‘现在情况不清楚,粮食也不在我这里,我们商量一下再回复你,不过,现在大家情绪高涨,妳提这事儿,给群众泼了冷水,怕张书记要批评我们呢!’。

玉琳说:‘你还说这些,春天缺粮,是要饿饭的,你这里我了解,往年也没有什么余粮,属于自给自足,你们这里、从八月开始办食堂,放开肚子吃,春天也有亏空,你也要考虑考虑’。

龙区长说:‘今年事儿多,群众很出力,你不叫大家吃饱点,行吗?;现在多杀几头猪,也合情合理,都在兴头上,要保护群众的积极性’。

玉琳说:‘你们还是先保护肚子吧!’。她说完,把碗筷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就要走,龙生问:‘青山大哥他没有说什么?’。玉琳说:‘没有见到,江抗进城去买米,是他跟我唠叨这事儿’。龙生说:‘他知道啥?,肯定是大哥的意思,那我就和妳过去吧!,去看看大哥’。

到了梯子岩,已经是下午,何青山煮了猪食刚回来,看龙生和玉琳一起来,知道有事儿,刚坐下,玉琳就说起粮食的事儿,她说:‘江抗到我那里,没头没脑的说了粮食的事儿,陈家沟是穷地方,年年吃返销粮,我看今年变化不大,也要吃’。

何青山说:‘妳问过了?’。玉琳说:‘没有问,年年都吃,今年也要吃!’。青山问她:‘你们的粮食缺口有多大?’。玉琳说:‘也就是个把月吧!’。

青山说:‘这个把月补不上,就要饿饭,现在全县的粮食也不富裕,往年也就是自给自足,好的乡有余粮,再反销给陈家沟这样的穷乡,县里的粮食、没有多余调出去的,也不用外面调进来;今年不同,这不要钱的饭,非要吃到喉咙管,一天的粮食,一顿就吃了,亏空就这么来了,好的地方,可以熬到明年,差的乡,缺口就大了,粮食局粮仓的粮食,那是给吃商品粮的干部和居民准备的,不要有多大指望,给了你,居民就要減口粮,龙生,你们那里怎么样啊?’。

他问低着头的龙生,龙生抬起头来、笑着说:‘这真是冲昏了头脑,回去先把饭量減下来吧!,不吃大蒸子的蒸饭了,每人一个钵子,按定量蒸罐钵饭;放开肚皮吃,那吃得的,一顿要吃一斤多的米,真能吃’。

玉琳说:‘还是先问问县里,能不能返销一点?,要不,我们过不了这个坎’。

青山说:‘这样,先回去把粮食晒晒,收起来时秤一秤’。龙生想起来了,他说:‘上午县里发了一个通知’。玉琳说:‘我们还没有收到,什么通知呀?’。龙生说:‘是关于节约粮食的通知’。

青山说:‘哦,县里的领导,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还是早点问问返销粮的事儿吧!,要不就晚了’。

这时江抗和花靖芳回来,龙生看了很诧异,他说:‘怎么?,娶媳妇也不请我们喝喜酒,要补呦!’。弄得花靖芳一个大红脸。

江抗连忙介绍:‘这是我们小学花老师’。他指着龙生说:‘这是区长,龙生叔,原来就住这里,当了官儿就走了’。何青山问儿子:‘猪收了没有?’。江抗说:‘收了,正在吃呢!’。

何青山对玉琳说:‘我就担心我这些牲口,就怕到时没有了粮食,来牵我这些牲口呢!’。玉琳说:‘你也是太悲观了’。龙生说:‘要真到了那一步,那也没办法,总不能饿肚子吧!’。

何青山说:‘地还是那块地,种子,肥料,天气都和往年差不多,怎么产量上去了?,我常在地里发愣,百思不得其解,只怨我的产量上不去,在山上能知道啥?,只知道外面很热闹’。

江抗妈回来了,她对青山说:‘去年有农场那些人,帮着收板栗,核桃,花椒,今年没人管,多少可以收点嘛,收了以后,一个人分一点,带回家,不要烂在地里了’。

青山对玉琳说:‘开什么荒哟?,过去也没干过,难为他们了,二十多斤的口粮,一个个饿得像猴一样,这样吧!,他们帮我干点活,我补助他们点苞谷’。

龙生说:‘悄悄地,可不要声张出去,二十来斤,每天下地,又没有油水,还不瘦啊!’。玉琳说:‘我可不知道!我也没看见,啊!’。

青山把儿子叫过来,他说:‘每天一人补助他二、三两,每天晚上,叫他们队长来,走的时候,背篼里给他放五斤苞谷砂,掺在米里做苞谷饭,也经饿一点’。花靖芳听他们在谈事儿,就避到厨房,和江抗妈做饭去了。

龙生见姑娘走了,就对玉琳说:‘都住在家里了,还不告诉我’。玉琳说:‘是开学才住进来的,一个人住学校咋行’。龙生说:‘不是还有江抗吗?’。

玉琳说:‘江抗是生产队队长,又是小学老师,还要照顾家里,为什么不去考大学?,就是为了照顾家呢!,他离不开家,只能叫花老师住这边来’。

龙生说:‘是不是有那个意思呀?,姑娘长得倒是不错,配江坑还是可以的’。玉琳说:‘住在一个房子里,不一定有那个意思,当初腊梅和你住在这里?,谁也没有往这方面想,是不是你有什么想法?’。

龙生不好说了,还是青山来解围,他说:‘花老师的父亲,就是中学总务处的施主任,现在病退了,工资减了一半,一大家子人那哪够呢!所以她就早点参加工作,到山上来了’。

龙生问:‘怎么不一个姓?,是后爹?’。青山说:‘不是,亲妈死了,是跟妈姓;这施主任病了几年,病退了,开始没有工资,家里又没积蓄,都揭不开锅了,姑娘和江抗一个班,没有路费去专区考大学怎么办,就约江抗走着去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