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看到自家小姐晃晃悠悠地从引鸳阁中出来,人好像都瘦了一圈。
也不知道在里面一整晚到底是受了什么苦。
小易急急忙忙去搀对方,又心疼又可怜。
弗陵摆摆手,任由她将自己搀扶回房间的同时,将事情,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遍。
“所以她真的就拖着你讲了一晚上故事?”
“嗯,全是李恪的故事,李恪的过去,听得我耳朵里都长了茧。”
虚扶着她一只胳膊的李恪忽然松了手,冷眼旁观地看着她被搀扶走。
耳朵长了茧是吗?
昨晚可没少听到你主动问她那些关于我的事。
把小姐搀回房间的床上后,脸上难以掩饰的诧异。
“就这些?”
“嗯。”
小易道:“没对您做些其他的事情吧?”
弗陵给自己掖了掖被子时,忽然听到她问了这么一句话,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易讪讪,摸了摸耳垂说道:“奴婢只是看你眼下青黑,脖子上还有红印,担心您这一整晚在她房间里吃亏。”
弗陵面色淡淡,闷不吭声地看着她。
小易意识到她情绪的严肃,连忙正色道:“奴婢知道错了,小姐您别揍我。”
弗陵道:“说说看,你既然担心我,怎么不去里面救我出来?”
“您不是也没有求救?”
弗陵斜睨了一眼看了看她。
小易连连解释道:“而且奴婢趴在窗户上看了有好一会了,你们俩躺在一张床上,您还倚在她肩膀上”
弗陵咬了咬牙关道:“我那是被她强行按着的。”
她当时是想呼救的,但嘴巴对堵着。
她用手掌堵着。
双手双脚又将她熊抱住,整个人就已经是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不让她起来,也不让她说话。
就一直一直在自己耳边念叨着李恪李恪。
念得她现在听到李恪两个字,都毛骨悚然。
“奴婢当时以为,以为”
小易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合着是以为她们俩在里面搞什么百合。
弗陵身子再困乏也坚持挺身而起,食指曲起戳了戳她额头。
“你说说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为什么懂那么多?”
小易见她跟自己生气,反倒没有一开始那般心底发怵。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跟她开玩笑。
“有句话说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
弗陵摆摆手:“我困了,想去睡。”
“好的,她折磨了您一整晚,您今天早上就好好睡上一觉吧,奴婢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您。”
“了无禅师醒了吗?”
“了无禅师?”
“了无禅师平日里这个点都起来做早课了。”
“既然起了,那就叫他过来一趟。”
“小姐,您不是要睡觉吗?”
“睡觉和我叫他过来一趟矛盾吗?”
“不矛盾吗?”
对于弗陵而言当然不矛盾。
毕竟她只有听着往生经,好像才能勉强入睡。
1
弗陵并不想跟她纠结她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毕竟涉及对方隐私。
自己也没有和她关系好到能够互相分享秘密的程度。
可弗陵到底有所求,腆着笑脸说:“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之前在祠堂里一直没有得到所谓的答案,李恪也没现身跟自己说,身边的异样状况出现是否是他的原因。
弗陵想了许久,最后只能定义在可能是没有对着他的牌位说,所以这人才不肯出现。
淳于楹情绪并不怎么登对,甩袖要走:“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弗陵急忙追上去,拉过她的袖口道:“等等,等等,我是真有要事找你,你就不能站着不动听我说吗?”
见她仍旧对傲娇爱搭不理的,弗陵道:“不然我不放手。”
她几乎是冷眼看了过去,眼底迸发出一抹凶神恶煞的光。
“我说给我放手你没听懂?”
因她们这一牵扯闹的动静比往常还要大,以至于小易得去请嬷嬷过来主持公道。
毕竟在这个府内,唯一值得淳于楹尊重的也就是王爷小时候的乳母。
“王妃,你们这是”
她被小易急急忙忙拽过来,可见眼前这情况,分明是王妃对着她纠缠不放,而不想小易一开始说的那样,淳于楹对王妃胡搅蛮缠。
弗陵看着突然被拉来观战的人,一时间羞愧万分,连忙说:“嬷嬷放心,我们这是在联络感情。”
说罢还拥了拥淳于楹的肩膀,热情又殷切。
嬷嬷看她们这个样子,好像也打不起来,再说了,还有孟汀从旁坐镇,小姑娘们应该不至于。
“哦,那你们好好的,别再吵了。”
淳于楹简直搞不懂她到底是要做什么,纠缠到现在,也不明说到底要做什么。
弗陵搂过她的手臂后便径直将人往她住的引鸳阁带。
到了她的地盘,知晓里头李恪的牌位便藏于此处,弗陵总算才说了自己的来意。
“我想跟你借一下,李恪的牌位。”
淳于楹觉得自己没听明白,笑着问:“什么意思?”
弗陵以为她是害怕自己拿走就不还回来,急忙解释:“我就暂时借用一下。”
淳于楹不信,警惕心起:“你借这个做什么?你是不是要拿回去?之前不是说好的”
看着她脸色微变,弗陵举手起誓:“我有急用,用一会就好,我肯定还你,你看我都这样诚恳了。”
······
小易简直不明白自家小姐究竟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这般委屈求全,自降身份。
“小姐,你可是王妃,王爷是你的,牌位也该是你的,就连日后同同王爷死同穴的也该是您。可您看看你自己说的究竟是什么啊,奴婢都听不下去了,真想好好敲醒你,让您知道,也该让她知道什么叫名正言顺。”
弗陵被她说得一时委屈。
好像……自己是真的如她口中所言,烂泥扶不上墙。
弗陵舔了舔唇角:“我之前不是都答应过她将牌位给她,再说了,她这种情况比我更需要一个安慰。”
小易斜眼过来:“牌位可以安慰她?”
牌位安慰不了人,但有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弗陵一直不是很明白淳于楹对李恪究竟是什么的感情,但着实也佩服她可以为了一个人一件事执迷不悔,不撞南墙不回头。
遂语重心长道:“就像你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他的人,藏一些他的东西也是挺好的。”
小易眼神幽怨:“那不是挺恶心人的吗?”
“您是王妃,明明知道有人觊觎你的男人,你心底就不窝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