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眸底直转而黯。
心甘情愿。
这个词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个奢侈。
“他同意,他怎么会不同意。”
昭华公公主冷笑数声:“他就想条狗一样,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但凡太子哥哥说了什么,他就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他能反抗吗?可以,太子哥哥并没有要求他必须如何做,可他自己不愿意啊,他就是那种认死理的人,太子哥哥当年给他一口饭吃,他就不会反咬自己的主人一口。”
“这就是我那个太子哥哥为什么那么喜欢他的原因了,毕竟没有谁不喜欢看家护院的忠犬。”
“而我呢,更像一只养尊处优的猫,太子哥哥宠我护我,有时候没来由地冲李恪挠一爪子,他都不敢反抗一声。”
淳于楹脸色冷了下来,抬手一掌就刮到她脸上,力道毫不手软。
“我杀了你。”
她那么爱护到心底的一个人,竟被人如此欺凌,这么贬低,这般看轻。
他可是英雄,对禮朝百姓而言,保卫疆土,护国安民,难道不值得每一个百姓尊崇爱重?
弗陵也不管不顾,任由她发泄。
说实在的,听到这些话,自己心底也很憋屈。
再怎么对自己的丈夫没有任何感情,可听到这么一些话,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觉得,李恪这厮性子肯定是有那么一丝丝缺陷。
斯德哥摩尔,说不定就是。
听昭华公主口中提及起的他,像是对曾经给予过自己恩惠的人,都很难做到反目。
摊上这么一个丈夫,她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昭华公主嘴角渗出点点血迹,才哭嚷着求饶。
“我错了。”
她很狡猾,又很愚蠢。
知道淳于楹愤怒的点在那里。
可挑拨开淳于楹的怒气后,自己挨了打,又哭哭唧唧地道歉求饶。
全然没有一个公主该有的尊贵无双样。
淳于楹拽过她的手不肯放,冷声怒道:“我告诉你,李恪不是那种人,李恪就是太重感情了,太重你们眼底这种兄弟之情。”
“可这感情在你眼底看来,竟这般薄弱,我只为他感到不甘。”
“现在他为了你的太子哥哥死了,可你的太子哥哥呢,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昭华公主只顾着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看来我不把你的脸挠花你是不愿意牺牲你太子哥哥了。”
她的头发被拽起,乌黑如同绸缎般柔软的发丝淌在她手中,却不被怜香惜玉。
淳于楹带着滔天的愤怒拽过她的头皮。
“你敢?”昭华公主颤着唇道:“你放开本宫,本宫可以当今日所有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个时候还能分出心思来想着求饶,看来是自己对她的
“我在你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学到就只学了这么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可以了。”
“你干什么?”
“把她脸挠花了,你还怎么为李恪报仇?”
“你听到她刚才那些话就没什么所谓吗?听到李恪被她这么贬低得一无是处,你就没什么反应吗?”
“你希望我什么反应?”
“李恪只是我”“你不懂他。”
“是,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不是那种”
“他只是为了我们,”
淳于楹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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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陵并不想跟她纠结她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毕竟涉及对方隐私。
自己也没有和她关系好到能够互相分享秘密的程度。
可弗陵到底有所求,腆着笑脸说:“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之前在祠堂里一直没有得到所谓的答案,李恪也没现身跟自己说,身边的异样状况出现是否是他的原因。
弗陵想了许久,最后只能定义在可能是没有对着他的牌位说,所以这人才不肯出现。
淳于楹情绪并不怎么登对,甩袖要走:“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弗陵急忙追上去,拉过她的袖口道:“等等,等等,我是真有要事找你,你就不能站着不动听我说吗?”
见她仍旧对傲娇爱搭不理的,弗陵道:“不然我不放手。”
她几乎是冷眼看了过去,眼底迸发出一抹凶神恶煞的光。
“我说给我放手你没听懂?”
因她们这一牵扯闹的动静比往常还要大,以至于小易得去请嬷嬷过来主持公道。
毕竟在这个府内,唯一值得淳于楹尊重的也就是王爷小时候的乳母。
“王妃,你们这是”
她被小易急急忙忙拽过来,可见眼前这情况,分明是王妃对着她纠缠不放,而不想小易一开始说的那样,淳于楹对王妃胡搅蛮缠。
弗陵看着突然被拉来观战的人,一时间羞愧万分,连忙说:“嬷嬷放心,我们这是在联络感情。”
说罢还拥了拥淳于楹的肩膀,热情又殷切。
嬷嬷看她们这个样子,好像也打不起来,再说了,还有孟汀从旁坐镇,小姑娘们应该不至于。
“哦,那你们好好的,别再吵了。”
淳于楹简直搞不懂她到底是要做什么,纠缠到现在,也不明说到底要做什么。
弗陵搂过她的手臂后便径直将人往她住的引鸳阁带。
到了她的地盘,知晓里头李恪的牌位便藏于此处,弗陵总算才说了自己的来意。
“我想跟你借一下,李恪的牌位。”
淳于楹觉得自己没听明白,笑着问:“什么意思?”
弗陵以为她是害怕自己拿走就不还回来,急忙解释:“我就暂时借用一下。”
淳于楹不信,警惕心起:“你借这个做什么?你是不是要拿回去?之前不是说好的”
看着她脸色微变,弗陵举手起誓:“我有急用,用一会就好,我肯定还你,你看我都这样诚恳了。”
······
小易简直不明白自家小姐究竟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这般委屈求全,自降身份。
“小姐,你可是王妃,王爷是你的,牌位也该是你的,就连日后同同王爷死同穴的也该是您。可您看看你自己说的究竟是什么啊,奴婢都听不下去了,真想好好敲醒你,让您知道,也该让她知道什么叫名正言顺。”
弗陵被她说得一时委屈。
好像……自己是真的如她口中所言,烂泥扶不上墙。
弗陵舔了舔唇角:“我之前不是都答应过她将牌位给她,再说了,她这种情况比我更需要一个安慰。”
小易斜眼过来:“牌位可以安慰她?”
牌位安慰不了人,但有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弗陵一直不是很明白淳于楹对李恪究竟是什么的感情,但着实也佩服她可以为了一个人一件事执迷不悔,不撞南墙不回头。
遂语重心长道:“就像你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他的人,藏一些他的东西也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