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人偷到家里来了您就不采取一点反击反而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弗陵拂了鬓边碎发,依旧没心没肺的样子:“窝火算什么,只要让我暂时拿到牌位,她想怎样都随她。”
说到这里她便又想起淳于楹拒绝自己时的干脆。
“可现在她又开始抵触我了。”
她只是要拿牌位验证一个东西罢了,偏生淳于楹担心她要来抢,始终战战兢兢,母狮子护崽似地盯紧自己。
弗陵从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只是很感慨她现下的这种状况,道:“她得有多喜欢李恪啊,才会这般执迷。对了,你知道她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她说,给了她的东西就是她的,要是再想从她嘴里抢吃的,别怪她心狠手辣撕了我。”
“你说,这要是李恪还活着,知道这个世间有这样一个人,疯狂近乎偏执地爱着他,应该死得瞑目吧?”
小易不敢苟同,扯了两下唇角讪讪一笑:“小姐,我觉得你这是疯了,肯定疯了。”
弗陵不以为然。
她现在脑子里就坚定着这么一个想法。
李恪应该就是死不瞑目才会选择纠缠不休,不肯离开。
究竟要如何让他瞑目,就必须找个机会见到真人了,可这是多么棘手的一个问题。
·······
摆不平淳于楹这个人,弗陵也就只好寻摸上了芦花鸡。
嬷嬷当初不是也说过,这个鸡是受什么过路游僧的指引才从万鸡之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
那肯定也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才对。
可弗陵跟它不怎么熟。
虽说是自己开口要养的,但平日里也都是小易在伺候着它。
自己突如其来对它投其所好,热情又殷切,起初又给吃又给喝的,反倒让对方为此警惕了几分。
可这样也越发让弗陵肯定这鸡不同凡响。
好在小易使出杀手锏。
之前在老家里抓鸡的功夫都使出来了才勉强抓来了手中,并用一条绳绑住它的脚,以方面小姐对它酱酱酿酿。
弗陵并未对它做什么。
她不懂什么招魂术。
给吃的给吃的,接下来便是心灵疏导。
“多吃点,难得给你吃点好吃的。”
“那你吃了我这么多东西,你应该能帮我一些忙吧?”
弗陵龇了龇一口白牙,看着这只鸡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起自己的头,锋利的眼眸正直面着她。
笑说:“能被选中与我拜堂成亲,你定然是那非同凡响的一只鸡,被委以重任的鸡中佼佼者。既然如此,那你能否帮我找找,李恪的魂魄是否还在这府中,不肯离去?”
当小易姗姗来迟时便听到这么一句,一时间心跳提到了嗓子眼。
“小姐,大晚上的你别说这个,我怕。”
弗陵骤然一愣,侧首看向她说:“你怎么还没回去?”
之前就是怕她会这样才打算万事自己扛。
小易点头如捣蒜:“最近几个晚上奴婢就不在这里睡了,小花最近生病了,我想去照顾她。”
当即提裙跑了,慌不择路,措手不及。
小花是府内砍柴烧火的丫头。
所谓的生病,也是吃多了零嘴上火,嘴角冒泡。
弗陵抱着膝盖蹲着,眼睛死似地盯着,潜移默化地想要感化眼前这芦花鸡。
但凡它想跑远弗陵就提拉一下裙子,将其拉到耳边,继续耳提面命。
李恪嘴角抽抽,实难在忍。
“南姝,这件事我必须跟你好好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才是我的妻子,明媒正娶,拜过天地,就算你对我毫无感情,但请你还是要拿出王府正妃的气势来,不要再随随便便将我往外推牌位放在别人手中这种事你也能一忍再忍?”
“我不管,必须将我的牌位给要回来。”
“否则,你日后别想夜里好睡。”
这一夜依旧睡不安寝。
尽管昨晚弗陵还将鸡给跑进屋子里,绳拴在床脚边。
床上帘帐四角都系着驱邪的红绳。
原本指望能够出于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让其逼着李恪现身。
熬不过三更天,自己便昏昏沉沉地会周公去了。
夜里还梦见李恪,他因为自己欺骗王府众人谋来这个正妃之位,气急败坏得上来就掐自己,折磨她。
更甚至还要欺负她,要跟她做实这个夫妻之名,因为气不过自己在嬷嬷面前愚弄他。
弗陵深陷在梦中,爬不出来。
李恪侧身躺在床外侧,见她脸色苍白,黛眉紧蹙,好像做什么不好的噩梦。
他有些担心,手背贴着她的脸侧,微凉的肌肤刺得他全身绷紧。
他一时怔住,松开手,为自己的发现茫然许久。
怎么会?
冰肌玉骨,白玉无瑕,美好的容颜便侧躺在自己身边。
他是自己的妻子,即便碰一碰,也无不对。
妻子。
说起来他心底一直没有这样的一个概念。
在这之前自己一直不曾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即便在军营里总能听到长辈不时问起自己的人生大事,他也无甚感觉。
老兵又常提起一旦成家立业,离开家要是久了,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女人和孩子,然那时的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感触,即便和她那时候已经定了婚。
他并没有对她不满。
只是这段赐婚,更多的是设计她在先。
可在这之后,自己对妻子所有的印象,好像都是以她为依据。
除了不喜欢自己之外,挑不出别的错处。
指尖沿着脸颊线条落下,轻擦而过,冰冷的手心摩挲着她的脖颈,颈侧可以见明显青筋,那里是人身上最薄弱的地方,此刻被“李恪,你不得好死。”
李恪眨了眨眼,突然听到她睡梦中来了这么一句,以为是自己的行为暴露在她眼底,顿时心慌气短地松开了手。
“抱歉”
然并没有。
自己的猜测不曾发生。
她没有看得见自己,依然阖着眼,额上布满细汗,呼吸紧促,胸膛起伏,雪白的亵衣随着起伏的胸口,微微敞开。
只是在做梦,做一场噩梦,而噩梦中作恶的人便是自己。
她就连睡觉都一直骂着自己,一声狠过一声。
李恪嘴角气得抽了抽,翻了个身,面对着外侧躺着。
有必要因为自己不小心吓过她一次就如此怨恨自己?
他又不是故意的。
再说,当时的情况,他能什么都不做?
······
经过一整夜的思想斗争再加上孟汀像个打不死的苍蝇一样跟在耳边唠唠叨叨,淳于楹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牌位给她拿出来亲自送过去。
虽说自己同意暂时还给她,但心底还是有另外一番计较。
“你不是要牌位吗?可以,我可以给你,但我们必须做个交易。”
弗陵语气冷漠:“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怎么稀罕了。”
可还不待弗陵质问她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