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荒郊古寺(1 / 2)

公孙佐折腾了半夜无功而返,回到山庄之后,赤阳侯府的大将军铁谨已经与侯府总管鄂千鸷在庄中等候一会了。

公孙佐父女及那官兵一夜未停地奔波,人困马乏,一个个垂头丧气,跟霜打过的茄子似的,蔫了。

铁谨看着公孙佐一幅沮丧的样子,刚要说话,鄂千鸷先道:“公孙庄主这一夜辛苦,不知有何收获?您看,赤侯心急得很,这不,一大早侯爷就派铁大将军与我过来问一下----”

话未说完,铁谨便接道:“昨天晚上这一夜,那窅然楼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吧?不知是否已经见到那盗宝贼的踪影?”

公孙佐脸上一红,赧然道:“二位大人请恕罪,公孙佐刚刚才回到庄中,尚不知庄中事宜,待我来问问再来回禀,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铁谨道:“公孙庄主且慢!我现在担心的是,这山庄是否还有其他的出路?公孙庄主能否给予本将军明示?”

公孙佐一愣,忙捊了一下颔下的胡须,嗫嚅道:“这个----”

恰在这时,山庄总管公孙千里走了进来,在公孙佐的耳畔说了几句什么,公孙佐的脸色大变,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话没说完便急忙站起身形,抱拳对铁谨与鄂千鸷道:“二位大人快快随我同来,那盗贼可能早已经逃走了!”

铁谨与鄂千鸷二人也大惊失色,二话不说急忙跟随公孙佐向窅然楼的方向匆匆忙忙地走去。

刚才公孙千里对公孙佐说的就是地楼中发现那条秘道,原来人家是炸通了三层楼板,自那条秘道之中逃走的。

公孙佐听完禁不住懊恼,心里道:昨晚自己的心思都在那东西上面了,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事!

又一想,那盗贼是如何知道那个通道的呢?

猛然想起,那抢走夫人的人定是楚师弟无疑,他也应该是知道那个通道的吧?所以他才能进入到庄中,但那个通道之前我是封死的,从下面根本打不开呀!难道楚师弟与那盗贼认识,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心中各种怀疑,虽然从书房到窅然楼不远,就这几步路,公孙佐的脑子里还在急速地运转着,一刻没停。

转眼来到窅然楼的废墟处,就见四周堆满了破碎的瓦砾与烧焦的木头,到处都是水与泥。也难怪,昨天晚上救火,把山庄的那口井里的水都快用得见底了。

这时四人到得楼前,亦未驻足,直接向后走去。原来那地楼的门与地上三层相反,是向着北面的。

公孙佐在前,几人走进隧道,里面早已点上灯笼火把,一片明亮。

来到隧道的尽头,在隧道偏左的底边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约两尺见方的一个洞口。

这个洞口之前掩盖得非常巧妙,乃是将整个隧道的洞底下凿五寸,再覆盖上一些条形的石板,这些石板一整块都要有五百斤左右,就算是一个壮汉也不能掀起。

下面的洞也不是直上直下,而是曲曲折折,盘旋而下。人在下面根本就无处着力,想破石而上,难比登天。

原来凌绰约出庄与楚雁行进庄都是走的这条通道,楚雁行只是知道这条通道,贺清音当年给他说的时候并没有讲这么细,只将大概画了张方位图与他看。

只是楚雁行巧在凌绰约刚自那里潜走他进来的,否则,他就是到了这个地方也是万万进不来的。

那天,凌绰约探得这个通往湖底的通道也是碰巧发现的。当时她打算假扮公孙蘅薄的侍女阿宝,便将阿宝迷晕之后放在这里,没想到那阿宝的身上有一个小铜镜,刚好那时落下了,掉在盖洞口的石板上,凌绰约听到声音有些异常,便将那石板翻开,才发现下面原来是一个通往湖底的小隧道。

这条隧道乃是贺清音的玄祖文德公修建的,这个上面的隧道是天然形成的,本非人工修凿,但那条通往湖底的通道却是他在勘探后知道的。当时无意中发现下面有一条水道通过时,文德公便瞒着家人,独自开凿了八年才凿通的,为了掩人耳目,这个地楼的外面全部都是用规格与产地皆相同的石板铺成的。

它与上面原先贺清音住的闺楼本是一起建造的,后来公孙佐将那地面上的一层拆掉,又重新建了那座窅然楼。

楚雁行进来时,那石板虽已经被掀开,当时黑灯瞎火的,他没太在意,以为这个出口就是敞开的。

此时铁谨与鄂千鸷一看到这个暗道气得七窍生烟,连连责问公孙佐为何不说这里有个通道的事。

公孙佐一见,当时便愣在了那里,心中已经确定了那个劫走夫人的人定是师弟楚雁行无疑,连铁、鄂二人问他的话也似没听到一样。

那铁谨气得怒哼一声,一转脸便向隧道外走去,边走边道:“你自己去向赤侯解释去吧!”

鄂千鸷也狠狠地瞪了一眼公孙佐,哼了一声,便跟着铁谨走了出去,右腿走路有点瘸,定是昨天晚上受的伤还没好透的缘故。

没有多会,大管家公孙千里来报告,夫人回来了,而且包围着山庄的官兵已经全部撤走了。

公孙佐一听,忙道:“喔,真的吗夫人回来了?”

公孙千里道点了点头。

此时,在一处乡间小路上,顾梅夫驾车带着凌、苏二女,楚雁行骑着马跟在车后。

时候还算稍早,现在大概是吃早饭的时候,路上也没有遇上什么人。

正走着的时候,楚雁行忽然道:“公子,你下来,我有话想与你说说,你看可以吗?”

顾梅夫一听,转脸看了楚雁行一眼,点点头,跳下车,站在车边,任那黑魄拉着车低头慢慢地向前走着。

楚雁行也跳下马,将马牵在手中,与顾梅夫一块并肩走着。

一路上便将自己从小家中不幸,被师父贺杞梁带到桃花山庄,到后来遇伏击掉进山崖死里逃生,再到自己遇地震和暴雨绝处逢生等,走到最后遇到他之前的一些事,从头到尾简要地给顾梅夫说了一遍,对于他与贺清音的感情问题,他甚至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而已。

至此顾梅夫才对楚雁行的身世背景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之前因为看楚雁行似乎有着呆病,时好时坏不定期地发作,虽然自己给他治疗了这一段时间,但也绝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这时听他对自己的往事娓娓道来,逻辑清晰,口齿清楚,知道他的病差不多好了,心里虽然诧异其病痊愈之速,却又觉得也在正常的范围之内,可见古人说的“心病还得心药治”这句话诚不我欺也!这次误打误撞,鬼使神差地回来,没想到却治好了他的呆病!

最后顾梅夫道:“不管怎么说,我从你的话中也能听得出来,你对那贺姑娘的感情非同一般,不如此的话,你也不会冒死进入山庄把她抢出来的,不是吗?”

楚雁行没有接顾梅夫的话,过了片刻方道:“昨天晚上在庄外看到大师兄和他们的女儿时,我忽然后悔了,当时就想把师妹还给他们算了,但心中还有个疑问,我必须要问清,所以才坚持下来。”

顾梅夫道:“你怀疑什么?”

楚雁行道:“我怀疑当年遇到的伏击是大师兄安排的,而且师父也是死得不明不白,我怎么能甘心!”

顾梅夫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跟着我们走呢?”

楚雁行道:“昨天晚上我听了师妹的话之后,又觉得我可能是冤枉了大师兄,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师妹与大师兄的婚姻就是禀承父母之命,就是名正言顺的了,我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师妹会不好过的。”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不过语气里好象还略微地带着些哽咽。

顾梅夫没有插话,楚雁行又接着道:“这次能与她见上这两面,已经很满足了!我还能有什么奢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