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败岛夷(1 / 2)

再说门口的公孙蘅薄此时正在大战那白衣人,另外两名黑衣人刚才已被白衣人叱退,这时却盯上了小贝,那小贝人虽小,却也不是省油灯,挺剑便与二人斗在一起。

那白衣人武功之高可算是公孙蘅薄生平仅见,其身法之快捷,远出她所料,虽然枪风虎虎,却一直未能沾到他的一片衣角。虽见那人在枪风穗影之中如风浪之舟,飘荡起伏,却俨然有惊无险。

公孙蘅薄虽进攻得多,却在不住地往院中后退,一不留神,肩上便中了那白衣人一掌,脚下随即一个踉跄。

看似被掌击所致,其实也是公孙蘅薄故意如此,这样便可顺势化去这一掌的一半内劲。何况,她的身上还穿着祖传的黑金甲。

即便如此,这一掌公孙蘅薄也是痛彻心肺,毕竟那白衣人的掌力非同小可。

此时,二人激斗正酣,转眼之间两人便斗了五十招开外,公孙蘅薄肩头受伤,已是节节败退,不出意外,三十招以内必败无疑。

那白衣人正在得意,不意瞥眼一看,禁不住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这里的几个人竟然如此扎手,自己这边在这一会的工夫竟已经三死三伤,损失之惨重,大出自己意料之外。

当他看到楚雁行以竹竿横挑已方三人时,已自大吃一惊,但更令他震惊的却是楚雁行那双充满凶光、怨毒、仇恨的眼睛,分明是一只欲择人而噬的饿狼的眼睛,正在狠狠地盯着自己,不禁心里发毛。

不错,此时这样的眼神,不管盯着谁看,估计都会心里发毛。

看到局势已经变成这样,那白衣人一个闪身,掠到一边。此时那剩余的几个黑衣人也都停下手来,呆呆地看着楚雁行手中那串“东西”。

苏岫心、公孙蘅薄和小贝这时才注意到,都情不自禁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只见那楚雁行长发披散,宛如一个杀戮之神,手中的竹竿上,那三黑衣人早已失去生命,浑身软得象一滩泥,活脱脱便是被一支钢钎穿在一起的“蝗虫”“蝎子”“蛤蟆”,就差一把炭火了。

尤为可怖的是,那竹竿上的血色殷红刺眼,上面的鲜血兀自一滴一滴地在往下滴-----

与小贝打斗的两黑衣人中一人一见忍不住地跑到一旁蹲在地上呕吐起来。其余几人也俱是眼中透出惊慌与恐惧,一齐不自禁地俱各退至墙边。

楚雁行就这样拖着手中竹竿,象拖拽三条死狗一样。

应该说,没有生气的死人比死狗也不能好看到哪里去,也许还要难看得多!

一步一步地向那白衣人走过去,楚雁行的眼中如欲喷出火来。

他走过的地方,一路血迹淋漓!

那白衣人纵使杀人无数,也从未见过如此场景,两只手掌心不住地出汗。

径自来到那白衣人面前约两丈距离前,楚雁行停下脚步,脑海里禁不住又浮现出那天的如血夕阳,漫天杀声-----

此时盯着那白衣人,楚雁行咬着牙一字一字道:“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说完右臂回撤,猛地抽出手中串在那三人身上的竹竿,于是那三具尸体便齐齐地倒在楚雁行身旁,两人脸向下,一人脸向上,嘴巴半张,眼睛大大地睁着,不知是痛苦所致还是心有不甘!

这群人的身材都不甚高,而且浑身多半干瘦,估计没有几两肉。

楚雁行戟指向那白衣人道:“二十年前,你们在川东摩云岭欠下的血债,我今天要连本带利收回来,为师父及我报仇雪恨!”

那白衣人涩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那件事?”

楚雁行仰天哈哈大笑,声音凄楚,悲凉,似杜鹃啼血,猿啸巫峡。

“你睁大眼睛瞧瞧我是谁!”楚雁行道。

毕竟已经事过了二十年,况且楚雁行的容貌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那白衣人如何还能看得出,疑惑道:“难道你便是那楚雁行不成?”

此时,顾梅夫与凌绰约已经从车中出来,站在车厢前,横木后,听了楚雁行与那白衣人的对话,顾梅夫轻声道:“原来就是这伙人伏击了老楚他们的呀!”

凌绰约轻轻地蹙起眉道:“是么?”

顾梅夫点点头道:“应该没错,你看,老楚连眼都红了!”

公孙蘅薄这时也反应过来,听明白了,眼前这一群人就是当年袭击外公与父亲的人,就是他们导致外公丢了性命,也不禁气愤填,一边瞪视着那白衣人,一边提着银枪走到楚雁行身旁。

楚雁行与公孙蘅薄这二人此时同仇敌忾,叔侄二人成犄角之势,各挺长枪、竹“枪”不约而同地怒视着那白衣人。

楚雁行愤然道:“一点也不错,我便是你们没杀死,没摔死的楚雁行!”

公孙蘅薄本就是个急性子,此时根本不顾肩头疼痛,将手中飞雪断魂枪一摆,怒喝一声:“楚师叔,多说有什么用,跟他们拚了!”公孙蘅薄虽看上去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而且还受了伤,但毫不畏惧。长枪一摆,便向那白衣人劈面刺去。

公孙蘅薄的飞雪断魂枪方刺出,堪堪将近那白衣人身前时,楚雁行亦大喝一声:“贼子纳命来!”手中竹竿照准白衣人的胸腹便搠,竟比公孙蘅薄的长枪还快几分。

那剩下的几个未受伤的黑衣人此时已无斗志,扶着受伤的那三个人,索性挺刀在那里观战。

就见楚雁行与公孙蘅薄叔侄二人均似使出了十二分的气力,恨不能将对手的身上戮下几个窟窿,再生吃了对方。

就见二人枪尖、竹尖堪堪扎到白衣人眼前,却不料楚雁行的竹竿在距离白衣人约一尺远的地方突然停住一动不动,只有公孙蘅薄的飞雪断魂枪依然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

这群人本非中土之人,都是向来被中土称作“岛夷”的一群人,《书经》上说的“岛夷卉服”,指的就是他们。

他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南海之中的一些海岛上,不事种植,而专以捕捞为生,早先便以海岛上的各种草类编织衣衫以蔽体。

现在的他们,虽不至于还穿以各种草编制的衣服,但这几个人身上的衣服却还保留一些类似于所谓的“卉服”的元素,与中土蓑衣的形式差不多,不过是以一种特殊的材料做成,可以抵挡刀砍斧劈,但却较难以抵挡枪、矛、利箭一类的兵器暗器。

刚才苏岫心与小贝两人已经领教过了,苏岫心用的是凌绰约给她的峨眉刺,这些人还有些忌惮,而小贝用的是长剑,却是叫苦不迭,因为只能以剑刺或挑,而不能削和斩,威力大打折扣。

这白衣人乃为岛夷的首领,名叫鬼隐,他们族中的长老以上级别的人都熟谙一种叫作“天魔蹈海”的轻功步法,乃是早先族中一位具有大智慧的武学奇才,通过观察海浪,从风波海浪的起伏变化和潮汐的涨落变化之中悟出的一套轻功步法。

现在,这白衣人施展的便是这一步法。

刚才与公孙蘅薄交手,因为她并不是第一目标,又是个女人,所以并没有全力以赴,却不料这群人远不似当年川东伏击的时候那么“菜”了。

白衣人暗自后悔已方轻敌,带来如此惨重的损失,这是自己自打踏入中土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有了前车之鉴,此时再一出手,那白衣人便再不容情,身法快如鬼魅不说,掌风更是凌利非常,觑准一个空档,便欺近至公孙蘅薄的身边,此时飞雪断魂枪被隔挡在外,只得奋起一脚向那人下腹踢去,不料那白衣人却借这一踢之力,轻飘飘地荡起,一掌便向她头上猛击而下。

不料身形刚刚跃起,便觉有什么东西如影附形地追随着自己,逮眼一看,心中一凛,原来,那楚雁行此时并不与公孙蘅薄同时攻击自己,而是随着自己的身形,不断地移动手中的竹竿,那尖尖的竹竿始终不离自己的咽喉和胸腹,却并不出手,象是在等待一个一击必中的时机,又象是在威慑自己。

自己的身法再快,毕竟没有他的竹竿移动得快!

一看这种形式,鬼隐心道,这仗已经没法打了,这样下去,人家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自己顶多与眼前的这个小女娃同归于尽,这人连一根寒毛也不会损失的。

想到此,便故意向公孙蘅薄的身后躲藏,想以公孙蘅薄来把楚雁行隔开,但公孙蘅薄又哪里能让他如意,她已经看出来,有楚雁行在一旁引而不发,那白衣人明显忌惮得很,便开始只攻不守,而且专门攻击他下盘,这样那白衣人便不得不暴露在楚雁行的“枪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