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夕阳斜照在大帐的的金顶,远远望去相映成辉。阿保机站在可汗大帐前,遥望着潢河对面的遥辇氏部落,长长的叹了两口气,这些天他虽然杀死了一切敢于反抗他的人,当上了皇帝,可是他的心里总数有那么一丝空虚,就算是皇帝的位置也填不满,这是什么呢?
阿保机遥望着潢河水,眼前浮现出二十年前白马牛车的那一幕。凤娇。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结所在,这么多年他始终不相信凤娇会背叛他,凤娇是他的结发夫妻,还有海里。若是没有海里,自己怎么能当上可汗,海里呢,他们在哪?阿保机长吸了两口气。正在这时,述律平从远处走来,她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皇后,成为第一夫人,可是他还是和原来一样,说着朴素。“皇上!”述律平轻轻唤道。阿保机轻轻笑了笑,皇上这两个字叫他的他郁闷呢的心情似乎好了些,看了看述律平。述律平冰雪聪明,自然看得出阿保机在思念凤娇,便笑了笑:“皇上又在在思念凤娇了?”
阿保机不善于撒谎,点了点头。述律平又笑了笑:“凤娇是你的揭发妻子,他虽然对不起皇上,可是皇上对她旧情难忘,仍有思念之心,此一片真情就算凤娇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说完侵犯侵犯叹了一口气,似乎再为凤娇惋惜。过了片刻,又轻声道:“皇上正值壮年,我有意再为皇上纳一房小妾,不知皇上意下如何?”阿保机的心一动,突然想起远在云州的李曼云,她怎么样了?这些年自己光顾着争夺可汗,甚至连想他的时候都很少,唉!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阿保机着想着,就看到韩延徽远远地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竟然是朱温的信使郎公远。“皇上,郎公远求见!”
韩延徽说道。阿保机点点头:“是狼先生,你我都是老朋友,不必客气,来请坐。”郎公远看到阿保机虽然开国称帝,仍然还是老样子,一颗经绷着着的心放了下来,急忙跪下:“郎公远参见契丹天皇上帝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阿保机郁闷的心突然开朗起来:“郎先生请起!”说着在众人的拥簇下进了大帐。大帐还是原来的摆设,只不过多了一方皇帝的玉印。阿保机坐在椅子上看着郎公远:“郎先生次来有什么要事?”郎公远急忙站起来施礼:“回皇上,我奉我皇之命前来祝贺皇上开过,这是我皇送上的礼单。”说着呈上礼单。阿保机笑着接过礼单递给了身边的述律平:“替我谢过你家皇帝。”“属下一定将皇上的话转达给我家住上。”郎公远说道。阿保机点了点头,看了看身边的的韩延徽:“郎先生,不知中原此时的战况如何呢?”郎公远站起来躬身说道:“李存勖被我大军阻止在黄河北岸,我诸大军正在黄河南岸集结,准备北上收复失地。”
阿保机笑了笑:“郎先生很会说话,据我所知,李存勖大军占据了朱梁的大半个地盘,如今朱梁苟延残喘,先生说的收复失地,只怕是言过其实。”郎公远站了起来,施了一礼:“皇上所言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是我梁国也绝非无用之辈,否则早被李存勖灭了,记得李克用死的时候,给饿了李存勖两只令箭,一支是诛杀幽州刘仁恭父子,如今幽州已归了李存勖。第二支是灭梁,如今梁国和契丹是唇寒齿亡,一旦李存勖攻破大梁,下一个必然要攻打契丹,如果可汗和我大梁联起手来共同对付李存勖,那么,不论对大梁还是契丹都是有好处。”阿保机的心一动,已经很久没对外侵占了,想到这里便说道:“不知梁王有何打算?”“拿我就要恭喜皇上了!”郎公远说道:“如今李存勖的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黄河对岸与我军对峙,后面云州,朔州必然空虚,皇上占据了榆关,可挥兵直入,一举占据云州朔州,这样我们就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李存勖有天大的本领也奈何不了我们。”“好!”阿保机站了起来。他欣喜地并不是这两个州,而是云州城里的李曼云,他早就想着有一天能将李曼云接到自己的身边,重温昔日的柔情,甚至觉得李曼云会为他生一男半女,自从质古母女死后,阿保机的心就班的空荡荡的,也只有李曼云能激起他的昔日的豪情。
韩延徽当然不知道。阿保机在大帐转了几圈:“去请于越!”时间不长,于越耶律曷鲁和北相萧敌鲁,南相六弟耶律苏都来到大帐。韩延徽并不赞成阿保机南下中原,接着朱梁和李晋争夺天下劝说阿保机北上东征西进,统一草原,但是众人对中原的锦绣山河颇为好感,韩延徽虽然不远看到中原百姓遭刀兵,却也毫无办法。正在这时,侍卫进账禀告:“报皇上,卢文进率众来见!”“卢文进!”阿保机皱了皱眉:“从我手就走刘守光的那个人,”韩延徽站起来:“禀皇上,的确如此,卢文进虽然是一个偏将,但是勇猛异常,只是性格偏激,故尔不被刘守光重用,听说李存勖攻破了幽州后,边投降李存勖,不知来我岸契丹为了何事?”阿保机皱了皱眉。“恭喜皇上!“述律平突然说道:”这个卢文进一定是归附我契丹,皇上可将他招进来一问便知!”阿保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宣!”时间不长,就进来一个四十左右岁,披挂整齐的中年人走进大帐,躬身跪倒在地:“卢文进拜见武皇万岁万万岁。”
阿保机一笑:“卢将军免礼平身,来看坐!”“谢皇上!“卢文进一抬头就看到韩延徽,点了点头:“韩先生有先见之明,卢某不如你!”韩延徽一笑,也站起来:“将军过奖了!”卢文进坐在椅子上一抱拳:“卢某不才,愿率领手下弟兄投靠皇上,不知皇上意下如何?”阿保机脸上露出笑容,不经意的看了看述律平,说道:“据我所知,卢将军已经归了李存勖。”接着话音一转:“卢将军不要误会,朕举得李存勖现在正如日中天,大有一统天下之势,卢将军本事中原之人,虽然在刘守光手下共事,但是各保其主,如今将军归降了李存勖,自然会受到重用,怎么还想起头像我契丹,莫非是诈降不成。”卢文进“普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末将的为人韩先生清楚,虽然只是一个副将,但是绝对不是卑鄙小人,只怪自己投错了主公。”“刘守光刚愎自用,虽然皮哟谋略,但是绝不是成大事之人,他打了败仗,也是情有可原。”阿保机说道。卢文进站了起来:“末将只是一个副将,官卑职小,无缘见得主上,李存勖攻破幽州后,属下虽然拼死力战,但是主力已失,就凭我一个副将又怎么能挽回败局,所以兵败被俘,李存勖对我倒是礼遇有加,并没为难我,只是属下初降,自然对我放心不下,于是就让他的弟弟李存矩担任主将,李存矩趾高气扬,对末将这些降将自然不放在眼里,末将等人自知自己是降将,也就不与他一争长短,谁知李存矩得寸进尺,竟然强娶我女儿,末将虽然万分不愿,但是考虑到自己是降将,也就吃下这个哑巴亏,谁知李存矩得寸进尺,竟然看上了我的三姨太,末将将女儿给了他,我的姨太也就是他的岳母,此人如此败坏人伦。,置我脸面不顾,猛将手下弟兄欲除之而后快,末将在三劝阻,想来不因为我的家事害了众兄弟的命,又怕将来引出火拼,在三思索,觉得只有皇上雄才大略,是难得英主,所以才带领手下弟兄前来投靠皇上,末将所说句句实情,皇上不信可问手下弟兄。”
这时一个黑脸的汉子闯进帐中:“可汗,我叫李元,和将军石生死弟兄,见将军受如此之辱,兄弟们气愤不过,都想宰了那姓李的,将军生怕连累我们,又怕弟兄们收到牵连,放眼天下,朱梁已经岌岌可危,只有皇上才能与之对抗,而且皇上早有难下之意,我们这才投奔皇上,如果皇上认为我兄弟不是成心而来,我弟兄马上离开就是,不过皇上可就失去了一只利器。”阿保机对卢文进很是同情,对李元颇有好感,又见两个人又称自己是英主,不禁心花怒放,看到李元放荡不羁,虽然不知此人是否心中真有韬略,但是绝对是一员猛将,便笑了笑:“我倒想听听?”“从皇上屡屡南下看来,皇上觉对有有图中原之意,中原和大漠不一样,城高墙厚,要想攻占这样的城池必须有攻城的士兵,而契丹全是野战的骑兵,若非如此只怕皇上也早占据了中原的城池,而我们正好弥补骑兵的不足,我们有的正是皇上需要的工程步兵,所以皇上并不吃亏。”李元道。阿保机哈哈大笑:“好一个不吃亏,朕从该不做吃亏的事,那好,既然这笔买卖不吃亏,那我就做了。”卢文进一抱拳:“皇上,末将既然来投靠皇上,自扰要带给皇上礼物,只是末将只是一个偏将,没有金银珠宝,但是末将觉得皇上所要的不是这些,所以末将准备了一个特殊的礼物,不知皇上有没有兴趣。”阿保机点了点头:“卢将军既然知道朕想要什么,自己是投其所好,说包什么礼物?”“燕云八州!”卢文进说道:“不知皇上有没有胆量去取!”萧敌鲁冷笑一声,:“我契丹陛下岂是在中原皇帝无能之辈,陛下,我愿带领一队人马和卢将军去取燕云八州!”阿保机止住了萧敌鲁的话:“卢将军真的有把握取得燕云八州?”
“回皇上,李存勖和朱梁大战黄河沿岸,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哪里,后方空虚,末将原本就镇守燕云八州,本来李存勖调末将去和朱梁对阵,但是末将在他眼里不如蝼蚁,所以末将才想到归顺皇上。”卢文进说道。阿保机点点头:“卢将军说的有理,好,朕就命你为先锋,几日兵发幽州。”“皇上,末将还有一事请求?”卢文进又说道。阿保机兴致很高:“说吧!”“末将请求镇守八州!”卢文进说道。“不行!我军得到八州,理由我契丹派人镇守!”阿古之说道。“皇上,我觉得还是卢将军镇守八州比较好!”韩延徽躬身施礼。阿古之站了起来:“皇上,韩先生是汉人自然偏着汉人说话!““将军刺眼差异,自古以来,中原和塞外虽然同为炎黄子孙,但是因地域不同,造成生活习性和文化也不同,可汗记得昔日江汉人复活在大漠内地,因汉人受不了草原的习性故尔纷纷逃离,后来可汗采取开荒种地,让汉人监管汉人,才制止这一弊端,而可汗也就去了一大块心事,如今燕云八州虽然指日可待,但是能否将它守住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建议由卢将军镇守燕云八州。”韩延徽说道。阿保机略一思索:“好,就依韩先生之意,卢文进,只要你拿得下燕云八州,朕就将这八州归你管辖。”“多谢皇上,末将不负皇上所托。说着退了下去。郎公远看的心惊肉跳,没想到阿保机竟然也虎视眈眈中原,刚要开口,阿保机笑了笑:“郎先生不必多疑,中原如此之大各地节度使纷纷扩展自己的领地,我阿保机自然也想分一杯羹,目前沃恩最大的敌人是李存勖,你我练手打败李存勖,谁得的地盘赋税所有,不知郎先生意下如何?“郎公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想不答应能行吗?李存勖大兵就像一把大刀架在朱梁的脖子上,只有阿保机能解自己朱梁目前之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何况自己此来的任务就是劝说阿保机出兵,不论他的动机是什么,但是阿保机也已经答应了,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点点头:“皇上此言甚是,但是须和我家主上商量而定,属下只是一个信使,此等大事属下自然做不了主。”阿保机抚髯大笑:“好一个郎公远,避重就轻,朕也不为难你,只是你给梁王捎个话,我阿保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对谁都是这样。”郎公远黯然不语。阿保机又笑了笑:“郎先生心里似乎不舒服,但是如果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我相信你所要的会更多,出兵这种事不是儿戏,还拿人去拼命,图的是什么,相信名人不用说暗话,你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会去抄李存勖的老家,这样李存勖必然会回兵解围,就解了你黄河之围,如果我不出兵,不是我小看你们朱梁,只怕此时已经是李存勖的刀下之鬼。”郎公远没咱在言语,若是老皇帝还活着,焉能落到如此地步,想到这不仅流下眼泪。阿保机不想再说下去,只是打下郎公远的气焰,笑了笑:“郎先生,生死无常,梁祖早逝固然是梁国的一大损失,但是人生自古谁无死。”
“皇上说的是,属下只是——唉——还是不说了!属下这就告辞!”说着站起来。阿保机站了起来:“郎先生何必着急,本汗已经备好了酒席还要和郎先生叙叙旧。”郎公远只得站下。阿保机大摆筵席为卢文进,郎公远接风,一直喝到二更左右才散去。第二天,阿保机放下金鱼符,从草原各部落征兵,包括所有归附契丹的部落,竟然征得三十万大军。三十万大军铺天盖地聚集在木叶山下,阿保机杀青牛白马祭祀天地,带着大军进了榆关,在卢文进的带领下很快就攻占了燕云八州,有李元暂时驻守,大军直扑云州。阿保机站在云州城下,远远地望着城楼,这里和昔日没什么两样,天是那样的蓝,城是那样的高,只是江上依旧惹事全非,昔日自己在云州城下和晋王称兄道弟,双方义结金兰。仅仅几年,自己亲自带兵来取云州,唉!真是世事难料。李曼云呢?阿保机心里涌起一阵甜蜜,现在想起来心还在跳动,刀光剑影,拼命的厮杀,那醉人的呻吟,如火的柔情,还有那点点朱红,在拼杀中的激情,那样令人难忘,这是什么,是刺激吗?
其实人生就是不断寻找各种刺激各种满足。我从耶律辖底手里夺过了夷离堇,又从佷得堇手里夺过可汗,又从中酋长手里夺过神帐,将来我还要从李存勖和朱梁手里夺过中原,我的一生岂不都在争夺中,我到底为了什么?是刺激,是满足。因为我在争夺中得到了刺激,得到后才有了满足,可是这些都不是我最终的满足,那广阔的地域,无尽的财富在我的眼里,已经变得不值一提,我究竟要的说什么?阿保机闭上眼长叹一口气,是她,还是她?是李曼云,还是凤娇?凤娇永远的离开自己,李曼云呢?他就在云州城里,想起李曼云,阿保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皇上!”耶律曷鲁轻轻地换了一声,阿保机这才回过神来:“于越!”耶律曷鲁笑了笑:“皇上是不是在想念云儿?”阿保机笑了笑:“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是我有负云儿,没能救出唐皇!”说着流下泪水。耶律曷鲁连忙劝道:“这是哪能怪的皇上,若非是耶律辖底造反海尧带兵逼宫,我契丹早就跃马中原,说不定燕云十六州早就是契丹的。”阿保机轻轻地抹了一下泪:“这些败类早就该死,我早就应该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