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宅心仁厚?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或者说,透着一股奇货可居的意味。
“这上京城盛传,只要过了苏家酒楼一试,举人是跑不了的。”
李昭和罗鱼对视一眼,已经打定主意,去试上一试。
“这个酒楼倒是十分气派。”罗鱼感慨一声:“这上京城不愧是帝都,雕梁画栋,十分精致。我们西北那边,大概濒临沙漠,建筑一般粗犷。这风土人情,大为不同啊!”
二人伫立在酒楼门口,一位衣着体面的公子,打量李昭好一会儿。
罗鱼推了推李昭,小声道:“那人你认识?看你好一会儿。”
“无妨,且随他看去。”
李昭话落,领了一份纸墨笔,潇潇洒洒地挥笔做文章。不过三刻钟,笔落文成。
前面有一个落试的,心中多有不愤,见李昭如此寒酸,心里想撒气:“呦,什么人都来试试?也不躁得慌。若是缺了盘缠,给小爷磕个头,小爷便大发善心地借你。”
没等罗鱼辩驳,先前那位打量李昭的贵公子,倒是先开口解围:“英雄不问出处,寒门能出贵子。这位仁兄此言颇有些自高自傲,实在取不得。”
落试得那位还想找回场子,身边的同行人却拉住他的衣袖:“这是淮南王世子。”
声音没有收敛,顿时场面喧哗起来。
“竟是淮南王世子?一个世家子弟,来此作甚?”
“莫不是前来收揽门客?”
“淮南王奉旨进京,为圣上带来名医。此番不过是闲逛吧?”
只见这位淮南王世子,居然对李昭颇为客气:“这位郎君,鄙人姓楚,名长明。我见郎君气度不凡,可能结交相识?”
这般谦逊的话,如同一石激浪,众人纷纷猜起李昭的身份。
正在此时,酒楼里的管事迎来:“我家小姐对先生的才华,十分的仰慕。想请先生入住酒楼,一切从优。”
“有劳。”李昭气定神闲,对楚长明点头示意,带着罗鱼入了苏家酒楼。
这番几经转折,让众人艳羡不已。砸吧砸吧嘴,甚是有几分酸意。
见李昭入内,楚长明也紧随其后。身边的书童一脸怪哉:“一个白丁,公子为何这般客气?岂不是掉了王府的身价?”
也不怪书童奇怪,在场的无有不奇。这般恭敬,像是身份倒转。
楚长明心有思量,对书童耳语:“跟父亲说声我在此,这几日不用留饭。”
书童领命,又自作主张道:“需要请人盯着那位郎君吗?”
“胡闹!”不成想楚长明呵斥一声:“不要冲撞了贵人!”
书童心下骇然,也有几分不解。到底不敢多问,低头领命离去。
如此般奇怪,实因楚长明觉得李昭面熟。三日前他奉命带名医入宫,圣上卧在龙榻上,面黄肌瘦,病得脱了像。
他年少时见过圣上的神资笑貌,一时有些唏嘘之意。可心头总有些怪异萦绕。当时想不明白,可如今一见着这位郎君,才幡然醒悟。
那位卧榻的圣上,手脚瑟缩,在自己的宫殿中,却让人感觉一种畏手畏脚。而这位郎君,姿态从容,神资飒爽,重点是,与圣上年少时有几分貌似神似。
一想到某种可能,楚长明心下骇然。
这是狸猫换太子,还是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