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猝然一个白色的身影掠过，窈君还未看清，那些

糙汉惨叫几声纷纷倒在地上。

冷冽的声音响起：“还不快滚。”

是燕序。

话毕，那几人狼狈逃走。

燕序回过身来看窈君，一脸玩味地笑道：“这是我第几次救你了？王女郎，你要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窈君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看着他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日东海王驾鹤西去，定能永登极乐。”

燕序轻笑一声，心情似乎很是愉悦：“我还年轻，你便咒我永登极乐了。世上也只有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窈君不承认，换了个话题道：“东海王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似乎每次危急时刻他都会出手相救。

难不成他跟踪自己？

燕序一眼看破她的想法，“寡人只是路过，你不要多想。”

窈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她还没开口，燕序忽然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脸上汗水涔涔，显然是极大的痛苦。

窈君吃了一惊，蹲下去想把他扶起来：“东海王，你怎么了？”

“……药……药、药给我……”

他的五官都揪成了一团，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来。因他声音微弱，窈君不得已凑近他的嘴边才能听清。对方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她的耳尖泛起了微微的红色。

燕序颤抖地抬起手，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药……”

窈君哦的一声回过神来，伸出柔软的小手探进他胸前的衣襟，触摸到温热的肌肤，她的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快速地收回来。

燕序忍着极大的痛苦，咬牙道：“……不是那里……你摸我做甚？……”

窈君小脸涨得通红，羞窘地说道：“这个、那个……你们男子的衣服和我们女子的好像不太一样……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又再次伸出了“魔手”，好在这次终于摸对了地方。

窈君打开白色的小瓷瓶，问道：“你要多少粒？”

“……一、一粒……”

把药塞进燕序嘴巴里后，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才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窈君的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没想到东海王也有这么狼狈不堪的时候。”

哼哼，想到前世他那副威风凛凛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肯救自己的父兄，窈君就忍不住想挖苦他。

燕序恢复了精神气，只是伸出大手一揽，她便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怀中。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得都可以听到对方一清二楚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一声又一声。

“东海王！”

窈君惊叫着要推开他。却被他强硬地摁在怀里。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闻着那香味竟能缓解他的疼痛。

燕序声音嘶哑：“就这样，让我抱一会。”

窈君：“……”

“你可别忘了，我是您的侄媳妇。”

“那又如何？”

燕序勾唇一笑，带了几分邪佞：“也不是不可以。”

“你！”

窈君听他口出狂言，张口结舌，说不出骂人的话来。

“反正现在还未过门，一切都还有变数。”

燕序一本正经地说道：“嗯……而且我也不讨厌你。”

“谁在乎你的看法了？”窈君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怀抱。

“东海王可否告知方才你为何如此？”

前世燕序虽然病弱短命，但似乎……不像今日的癫狂之症。

“告诉你也无妨。”

燕序的眸光暗了暗，似乎不太想提及这件事，却还是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是一种不知道名字的毒……没有大夫可以医治，也无法控制它什么时候会发作……”

他停顿了一下，有些苦涩地说道：“小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咬牙挺过来的，那时候想的都是活着不如死了算了。可是又觉得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于是这么多年都是靠着自己的一口气硬撑到现在。”

他拿走窈君手里的小瓷瓶，边摩挲着边继续说道：

“后来我遇到了一位山人，是他给了我这瓶药，可以快速缓解我的痛苦。”

那些普通大夫开的方子根本没用。

窈君的心里情不自禁地触动，想不到燕序竟有这么悲惨的一段经历。

这些事，前世的燕序可从来没告诉过她。

窈君宽慰他道：“既然这个药已经能快速缓解你的痛苦了，说不定下次那位山人就能研究出解药了。”

说到山人之时，窈君脑海里竟浮现出醉树山人的模样来，难道是同一个山人吗？世界如此之小？

燕序摇摇头，自嘲一笑：“你可知我还有多少年？他们说我活不过二十五岁。”

他的目光充满了颓败之色，“我今年，二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