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们这又是何必?”
看着六楼台阶顶端的三个人,秦越眉开眼笑。
“降阶相迎,搞这么隆重?”
张阳话未说完已被拧住了耳朵。
沈芸一脸怒气:“把你能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嗷嗷嗷——体委轻点儿,你对自己的力气没点数吗?”
张阳龇牙咧嘴,目光哀婉,眼神向另外两位领导求助。
“别看我,我现在很愤怒。”班长刚正不阿。
“别看我,我现在极其愤怒。”学委气势凌人。
张阳扭头看向一边,却遭到嫌弃。
“别看我,六楼只是我的瓜地。”文委幸灾乐祸。
“乌合之众,沆瀣一气。官逼民反!”
张阳胳膊伸长,作势要抱住右上方一条手臂,那人灵巧躲开。
“拽我做什么,我是共犯。”秦越乐不可支。
视线收回,他看向身后,乖巧可怜状。
“半仙,我也帮不了你。”
女生嘴角上扬,眉眼弯弯,温柔娴静。
到达六楼,四人还要接受“最后的凌迟”。
前往“炼狱”前,学委双手握拳发出指示——“都打起精神来,记住,东边永比西边强。”
大家:“”这人有毒。
“咱就算做错了事,气势上也绝不能输。”
众人前行了不到五步,学委又冲上前来:“战士们,昂首挺胸,去藐视他们。”
“战士们”移步向前,文委贴身护送。
这边三人像送孩子出征的父母一样,目光灼灼。
过了一小会儿,“老父亲”微微皱眉:“咱两家井水不犯河水,搞敌对似乎不太合适。”
一“老母亲”抱个膀子默不作声。
另一“老母亲”不以为然:“还不是被任我行逼的。”
“他只是希望咱别太闹腾,专心打仗。”
“单拎出去,咱哪一个不骁勇善战?”
“老父亲”无力反驳。
“战士们”在理一班的教室门口停住脚步。
西边的空气流通速度似乎格外缓慢。目之所及,三十个人,看书刷题,无一例外。
根据要求,他们必须在这间教室的过道里转一圈。
“进吗?”
问完,张阳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略显颤抖。
“废话,进。”
钟塬拳头一抬,制造出三声响亮的“哐——”。
三十颗脑袋齐刷刷抬起。
三十双眼睛聚焦在门口。
钟塬觉得,对面好像同时向他射来了六十道光。
强光!可刺穿天花板的那种。
“任我行,杀人诛心!”他咬牙切齿。
钟塬硬着头皮带领大家走进“炼狱”时,两束光动了起来。
世间有条无坚不摧的定律——每支正经严肃的队伍里都少不了几个斯文败类。即便是让任俊青引以为傲的六楼最西边,也不例外。
一脚将踢开凳子,这“斯文败类”站起身:“稀客啊,欢迎欢迎。”
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斯文败类”笑容满面地迎上来,边走边伸出一只手。
这是领导层之间的问候。礼节不能少,钟塬也伸手相迎。哪知这家伙眼睛看着自己,手却虚晃一圈,滑到了另一边。
身旁张阳“噗嗤”一笑。
钟塬脸色铁青。笑个屁,怪不得那仨死活不肯亲自护送,还真就丢不起这人。
愤愤看向那只羞辱自己的“猪蹄”,他登时一愣。
只见它正握着一只手。
那手白皙柔嫩,长指微曲,腕骨突出,虎口处有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
“杜喇叭你干嘛?”
不约而同,钟塬和张阳喊出声。
杜仲手扶眼镜框,瞅一遍标语牌,满脸狐疑之色。
“幺妹儿,你怎么也来了?”
听听这称呼,听听这语气,什么味道在飘?
瓜香啊。缭绕不绝的瓜香。
猹双眼一闭,一睁,蠢蠢欲动,精神抖擞。
“哎呦~这是什么节奏?”
本着宽宏大量宽以待人的原则,钟塬早已选择性忘记自己刚被摆了一道。
“你说呢?”
杜仲放开那只手,和东边的领导亲切问候完,目光扫视诸位贵客,最后定格在传闻中的“冰山”身上。
“看这阵容,你们一定干了些了不起的事。”
“害,玩得正起兴,被顶级boss当场捉了。”
开口之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杜仲送他一个白眼:“我就知道,谁跟你凑一块儿,准倒霉。”
“话可不能这么说。”
张阳笑呵呵和杜仲行了“碰拳礼”。
“不管怎样,以后少连累我幺妹儿。”
旁边几个人扯东扯西时,叶然视线扫过一只手,深吸了一口气。
众人前行了几步,张阳突然叫唤:“他人呢?”
白浔仔细一看,果然少了一个人。
钟塬嘟囔:“这怂货,看不出来脸皮这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