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里，云苓脑子里乱乱的，昏暗的光线中，她心里想着的并不是该怎么证明她的清白，而是楚陌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他的身体已经不能经受刺激了，韩磊应该不会告诉他的吧。

“阿苓。”

有人在水牢外喊她，她抬起头，看到傅炎愧疚的表情。

“抱歉，我不得不先将你关在这里，不过你放心，等我们抓到了白落霜，一定会还你清白。”

云苓点点头，“不要让楚陌知道。”

“我明白。”

傅炎在水牢呆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只是过了一会儿，水牢外再次有了动静，云苓以为傅炎回来了，抬起头，去看到了那个指责自己的吴达。

他就那样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眼睛里是狂热可怕的光芒，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云苓心里起了戒备，往后退了半步。

“你的脸，居然好了。”

云苓的眼瞳猛然收缩，吴达的声音竟然变成了女的！

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眼睁睁看着吴达从脸上撕了一层皮下来。

白落霜可怕狰狞的脸孔出现，正朝着云苓寒气森森地笑。

“真的能好，哈哈哈哈，爹没有骗我，真的有办法好。”

“你……一直是吴达？”

云苓脑子里回忆起不少画面，里面都有那个低调的，毫无存在感的师兄在。

“是啊。”

白落霜得意地往前走了一步，手里的□□轻轻地抛起来。

“我一直都在缥缈峰，没想到吧？”

云苓的喉咙上下滚动，她再次来到缥缈峰后，除了齐森，第一个跟她示好的，就是这个吴达！

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白落霜就已经盯上她了。

可她要做什么？

她恨自己的话，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

像是看出了云苓的疑惑，白落霜的笑容更加畅快。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的，是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白落霜的目光始终在云苓的脸上缠绕，那种近乎疯狂的神色再次流泻出来。

她贪婪地吸着气，豁开的牙肉里，露出森森的牙齿，像是要一口将云苓整个人撕裂一样。

“别担心，我会好好成为你的，会跟楚陌长相厮守，永远在一起。”

白落霜等这一日等了太久，从她发现云苓脸上的伤居然没有恶化开始，她的狂喜几乎将她给淹没。

她逼着自己耐心地等待，等云苓变得更好，更能被她所用，她能成为云苓一次，就能成为她第二次！

只要自己变成了她，她就得到了楚陌的心，云苓天生就该让自己踩着，成为她得到楚陌的踏脚石。

白落霜狞笑着，扔掉了那张人皮，手里一团墨色的火焰燃起。

她很幸运，爹爹临死前，告诉了她夺舍的秘法，最终赢的人，是她！

云苓不断地后退，那团跳动的墨色火焰，散发着不祥和可怕的气息。

然而，就在白落霜走到了水牢的边缘，昏暗的水牢中，顿时光芒绽放。

傅炎率领云药阁众人走了出来，在他身边，楚陌一身玄衣，如同天神一般，冷肃地站在那里。

“杀害我云药阁弟子的凶手已然找到，依云药阁的规矩，该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以慰藉亡者的在天之灵。”

白落霜惊呆在那里，她可怕的嘴脸让所有人不敢直视。

“楚陌！我是霜儿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楚陌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我当然可以。”

“不！我那么爱你，我变成现在这幅样子，都是为了你，是为了你啊！”

白落霜的气势全无，在深爱的人面前，她是那么卑微。

那是她的初恋，情窦初开的时候，楚陌的身影就已经扎根在了她的心里，成为了魔咒，成为了孽债。

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为了他变得不人不鬼，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他不能！

白落霜猛地抬头，手里的火焰骤然变得旺盛起来。

“都是因为她！”

她怨毒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云苓，里面的恨意铺天盖地，让她双眼通红。

“都是因为你！云苓！你怎么不去死！”

“当初我若是听了爹爹的话，直接夺舍该多好！明明他以为我是你，却仍然不肯伤你！你凭什么！他明明没有认出你来，却还那么在意你，我要杀了你！”

白落霜不顾一切地往水牢里冲，她什么都没了！

她要拖着云苓一起去死。

云苓看着她的身影飞扑过来，水牢的牢门在她那团墨色火焰里，不堪一击。

云苓被她所说的话怔住，却并没有站在原地任由她扑过来。

从她的袖子里，滑出了一柄细短，却散着灵气的灵剑，正是白落霜用来作证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