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之前傅炎来看她的时候塞给她的，那会儿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却明白了。

自己之所以会在这里，恐怕，是楚陌和傅炎设的一个局。

他们知道白落霜要针对自己，因此将计就计。

灵剑朝着白落霜的方向破空划过，将那团墨火焰劈开，云苓才发现，她这把灵剑上加持的灵力属性已经重新被人重置过了，完全将白落霜克得死死的。

白落霜怒吼一声，被灵剑伤到的地方裂开，流出来的血都是暗黑色。

云药阁的人一拥而上，将白落霜牢牢困住。

她被按在地上，血红的眼珠盯着苏锦，像要将她生吞了一样。

“带走。”

楚陌淡淡地下令，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她。

以爱的名义，就能为所欲为，掠夺他人的生命吗？

这样的爱，他敬谢不敏。

“楚陌！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白落霜的吼声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楚陌一步步走到水牢前，朝着云苓伸出手，“我们回去吧。”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苓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楚陌。

“她说，你当初并不肯伤我，那么噬心灵散呢？从我身体里抽取的血，又算什么？”

楚陌的眼眸里浮起淡淡的伤感，之前她所说的“原谅”，果然并非真心。

这件事，恐怕一直是她心底的心结。

当初他误以为白落霜是她，心底是高兴的，可是白落霜立刻又说，她怕是活不了多久。

她从娘胎里带的隐疾，若要治好，只有云苓才合适。

前任掌门和白落霜，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逼着他做决定，楚陌却始终无法下决心。

于是，前任掌门才提出，用换心血的法子，也是可以代替的。

可他隐瞒了换心血的后果，他告诉楚陌，并不会对云苓有太大的伤害，只是要她一点血。

楚陌想要找的人，在他心里是纯洁无瑕的，他以为白落霜是，因此他相信了她的话。

直到……云苓自尽，她的魂魄散发出来的光芒，她所遭受的苦痛和折磨，楚陌在那一刻全数知悉。

白落霜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楚陌给云苓用噬心灵散的时候，用的，是他自己的血做的引子。

“我不会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跟你说，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楚陌悲痛气息在水牢里蔓延，云苓看着他，如同溺水一般，无法挣脱。

她的表情好像要哭出来一样，眼睛里却始终没有出现水光。

“所以那时候，你并没有想要我死？”

楚陌缓缓却坚定地摇头。

“所以，你说会补偿我，照顾我，也不是在骗我……”

云苓的声音仿佛喃喃自语。

她不该哭，为什么要哭？

她该高兴的。

云苓好看的嘴角上扬，脸上绽放出一个明亮的笑容，眼泪却终于落了下来。

他没有骗她！

只是这一点，就能让她欣喜若狂。

他还是她记忆里，那个温柔、正直的凌墨，这是一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云苓忍不住上前，环住楚陌的腰。

楚陌用力搂住她，水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在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地方，两人的心终于紧紧贴在了一起。

……

可是，楚陌身体的衰败却并不是演戏，他是真的大限将至。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吗？”

云苓拉着傅炎的手，眼里满是祈求。

“阿苓……”

“什么办法都行，我都愿意试一试……对，白落霜不是说我的血肉有用吗？我给他，我愿意的。”

“阿苓。”

楚陌虚弱的声音里带着怒气，“别说傻话。”

“我没有，我只是……”

云苓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的心情，终于明白了一切，他们终于能在一起了，为什么又要有人离开！

“我知道的，阿苓，上一世是你等我，这次，该我等你了，很公平。”

“我不要公平！我不要你等！”

云苓吼出来，“为什么我们一直都在等待兜转？我不要！”

她双眼通红，痛苦的表情让傅炎都不忍心看。

楚陌将她拉到身边，枯瘦的臂膀搂着她，“不要哭，能等你，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