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贺双卿和常亦卿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二人各有各的心事,不知怎样开口。
许久之后,常亦卿问道:“姐姐,问你个问题。”
“说吧。”
“那个萧戒,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呀?”贺双卿一听就愣了,“你怎么想起打听起他来?”
“没什么,看他似乎和殿下很熟的样子,就随便问问。”
“你离他远点。”贺双卿直言不讳,“虽然他人不坏,但十分花心。每次去王府,都要最漂亮的丫头服侍呢。”
常亦卿的眼中明显透露出失望来:“这样啊!”
贺双卿叹道:“和他一起玩倒还好,若是做丈夫……那定会有操不完的心。”
常亦卿忙说道:“我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随便问问。将来的事儿,还得看母亲怎么安排。”
贺双卿笑道:“今儿我看母亲和杜夫人谈得很多呢!她家的大公子杜兰人品端方,又肯在学业上用功,咱们家和杜家又是世交,你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
“那个瘦麻杆……”常亦卿撅起了嘴,“我小时候见过他,小小的年纪,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让人活泼不起来。”
“成家最重要的是过日子,哪能天天活泼呢!”贺双卿叹道,“我看那杜公子挺好的,你不妨和他处一处。”
“可是你和殿下就能天天活泼!”常亦卿不服气道,“我就不信我找不见那样的。”
“别胡思乱想了!母亲已经和杜夫人约了雅集,过两日就带你去。”
“什么?”常亦卿瞪大了眼睛,“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贺双卿拿出了做姐姐的款儿,“你必须去。”
“真烦。”常亦卿有些蔫蔫的,“对了姐姐,今天你可在宴会上听见什么不好的话?”
贺双卿笑道:“听见了呀!那个叫尹和枝的,在我旁边指桑骂槐很久呢。”
“你不生气吗?”
“这我气什么!”贺双卿笑道,“比这难听的我也听过,别理他们就好。”
常亦卿低声问道:“我倒不怕这个,我就是怕皇上信了。”
“不可能。”贺双卿笃定道,“刚分别时殿下还跟我说来着。”
“说什么?”
“他说,你不用担心父皇那边。父皇早就知道,无论他娶谁,只要不是薛家的女儿,就都会被诟病。所以这不是你的问题,是薛家的问题。”
常亦卿忍不住叹道:“殿下好贴心啊!”
“所以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马车慢悠悠地走着,终于回到了家中。几日后,杜家邀请常家做雅集,常老夫人只带了常亦卿去了,贺双卿则在家中做起了针线活。
她忙着为自己绣肚兜,一般的新嫁娘爱绣鸳鸯戏水,鸾凤和鸣,她却偏偏绣白头翁花。用她的话说,没有什么比白头偕老更重要,日子平平淡淡就好。
当日落西山的时候,小丫头来报说夫人和小姐回来了。贺双卿放下绣活,刚走出门就看见常亦卿慢慢地往房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