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教训纨绔,人人有责(2 / 2)

叶熙气的牙痒痒,握紧了拳头便准备出手,一旁的陆凌枫拽住她道:“莫要生事,这人是刘知府的侄子,便是老三那边的人。我们毕竟是客,与他起了争执怕是不好收场。”

叶熙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愤恨和不满,她一把推开了陆凌枫冷笑的说道:“您是高贵的七皇子,遇事自然有您的考量,我只是个升斗小民,虽说无权无势却也见不得这种欺行霸市之举。”

说完便飞身向前,一脚踹开了拖拽唱歌女子的小厮,手腕一翻射出一枚石头将拉扯抚琴女子的小厮弹开,两手一边一个将两位女子抱到刚刚四人站立的地方,又是一个飞身如龙踢翻了另一个小厮,将那位执盘子的女子救了回来。

微风四起,叶熙长身而立站在几个女子身前,一身利落短打消瘦利落,眼神如刀眉如剑,仅仅几招便显露了不俗的身手,吓得围观群众纷纷避让。身后的陆昭和陆凌枫暗自摇头,把这三个女子放在自己面前,这趟浑水便是不想蹚也不行了。陆昭率先上前,解开自己的披风盖在衣衫撕破的女子身上,转头向陆凌枫伸手,示意他将披风也解下来,陆凌枫无奈只好解了披风递给他,拿出怀中腰牌递给陈晋之,低头吩咐了他几句。

叶熙出手很快,但是极狠,几个小厮在地上捂着身体哎哟哎哟的叫,端的是站不起来。刚刚还有些醉态的刘宇皓,瞬间也清醒了,他盯着叶熙上下打量,原来是个小丫头,武功竟如此高强,眉目清冷长得倒是不错,但出手也太狠了些。

“哪里来的毛丫头,竟敢打我的人?你可知我是谁!不要命了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等泼皮在这欺辱良家女子,我管你是谁,你都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你!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骂小爷。”刘宇皓气的直哆嗦,指着那几个女子说道:“这几个骚娘们儿穿这么轻薄在此卖艺,能是什么正经人家,八成是勾栏里的下贱货,小爷我看上她们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如果伺候小爷高兴,娶回家做个小妾不是抬举她们了。”

叶熙眯了眯眼,拳头不禁握得更紧了,还未等开口。身后的唱歌女子颤抖着用手拽了拽她的衣角,她回身看去,那女子或是以为她怕了对方的身份,带着颤音说道:“我……我们三个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并非勾栏女子。家……家中老父重病缠身,我们这才卖艺挣一些药费,那刘……刘衙内已经娶了七房小妾了,听说好几个都被他生生打死了……姑娘!我求求你好人做到底……救救我们。”

她的面纱已然在拖拽中掉落,原本白皙的面容沾上了些许土渍,此刻更是因为惊吓苍白不已,大大的杏眼蓄满泪水满载着惊恐与祈求,她看着叶熙仿佛看到了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仿佛溺水之人最后握住的一根稻草。

叶熙蹲了下来,拉了拉女子身上的披风,扯开嘴角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刘宇皓已经叫了剩下所有的小厮出来,挡在自己面前,双拳难敌四手,他就不信一个女人能打的过这么多老爷们儿,到时候把这个女子也抓回去,好好□□一番再打断手脚丢出门去。

“你没听见吗?她们并非勾栏女子,再者说即便是勾栏女子,也有勾栏的规矩,刘公子上来便抓人,难道不是强抢民女吗?还有你们这些走狗,难道家中没有妻儿母亲吗,若是你们的家人受如此□□,竟也能眼睁睁的看着吗?还是说,这金陵竟是无法无天之地了,任由你这狂徒放肆。”

叶熙这一番言辞铿锵有力,几个小厮面面相觑抬不起头,他们并非生来无情愿意做这趋炎附势的勾当,却也畏惧自家衙内的权势,这小丫头武功高强可以一跑了之,自己都是有家有口的,哪里逃得过刘家的魔爪。

“北梁建国起便有祖训,老幼妇孺本就是该被保护的对象,你们这些七尺男儿却用体能的优势去肆意欺辱她们,欺辱完了还要找个理由说她们本就活该被欺辱,真是笑话,她们没有错,最大的错就是这金陵没人来治你这条疯狗。”

那刘宇皓听完叶熙这一波慷慨陈词之后,反而笑了,他猖狂的指着叶熙笑的直不起腰:“哪来的山野村妇,本公子就喜欢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大道理我听得多了,在这金陵城你也不打听打听,谁敢不给我刘宇皓面子?本公子想带走谁就带走谁,谁又能奈我何!”

“北梁律例,当街闹事打架者当处以杖刑,强迫妇女者当着以流放之刑。”陆昭悠悠的开口,声音不大但是在场人却是听了个清楚。

“哈哈哈哈哈,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乡巴佬,跟我讲律法?在这金陵,我就是法,我就是律!”

“是吗?”陆凌枫听闻此言冷了脸,向前走了两步道:“刘必温十年寒窗从乡试到会试到殿试,拿下探花之名后任职金陵知府,怎么当了知府之后反而不懂朝廷法度国家律例了?既然他的亲人对朝廷律例如此不懂,这知府我看就不用做了,回去重读圣贤书罢。”

此言一出,在场人皆大惊。刘宇皓上下打量了一番陆凌枫:“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开口直呼我叔父名字,来人!把他给我扔到秦淮河里喂鱼。”

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群打手般的人物,各个凶神恶煞带有兵器,围住了陆昭四人,不由分说的打了过来。四人将三名女子护在中间,游刃有余的对抗这些打手,眼见制不住这四人,刘宇皓取出自己的令牌递给小厮,命他速速调来守城军,今日一定要让这几人命丧当场!

正在打斗的陆昭听见此话,不由面露怒色,这个纨绔子弟,是想在众人面前杀他们立威,以后更是无人敢反抗他强权。想到此处,他不禁高喊:“这混球私调守城军,我们不要恋战速战速决。”

几人的武艺本就是人中龙凤,不到半柱香那群打手便通通摔倒在地哎哟哎呦的叫着,这边刘宇皓还在嘴里不干不净的叫骂,他高昂着头肆无忌惮的等守城军到来。

“孽障!快给我住手!”一声高喊,众人回头,竟是知府刘必温从马车上踉跄而下,他脸色苍白,头上戴的官帽都有些许歪扭而不自知。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行至陆凌枫一行人身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呼:

“下官的侄子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七皇子和宁安王,请七皇子和宁安王宽恕他,他说的都是屁话,您二位可千万不能入耳当真了。”

随行在他身后的人跪了一地。

在场的百姓懵了,刘宇皓懵了,三位被救的女子也懵了。

“叔……叔父……你说什么?这几个人是……是七皇子和宁安王?”刘宇皓此时酒已经彻底醒了,七皇子和宁安王来金陵他是知道的,此前他的祖母还跟刘必温提起,要带他在两人面前卖个脸,如今局势不明朗,不能只靠着一个于家,若能在陆凌枫这里讨个好,刘家也算是稳了。

可如今,如今他竟然在陆凌枫面前口吐这些大逆不道之言,刘宇皓虽然纨绔但是不傻,他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瘫坐在地,马上又像是反应过来一般跪了过来喊到: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贵人。小人刚刚的那些都是酒后糊涂话,可当不得真!小人不知道贵人也对三位小娘子有兴趣,小人若是知道借小人几个胆子也不敢的啊!小人知错了,贵人原谅小人吧。”

“刘知府管教的好侄儿,竟是不把我北梁律法放入眼中了,要是你这知府再做几年,岂非整个北梁要跟了你姓刘?”陆凌枫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冷冷的话语从嘴边一出来,刘必温更是哆嗦如筛子,不停的解释头都不敢抬,而那刘宇皓也从方才的嚣张气焰一下变成了落水狗般摇尾乞怜,看在陆昭眼中只觉得可笑。

看陆凌枫的架势,怕是要将此事大做文章一番,其中原委陆昭自是心下了然,这刘家攀附了于家,走的是陆凌彻的路子。两人一向不对付,而这金陵又是富饶大城,每年的盐运赋税中的油水,相当于于家一个大金库。

一想到陆凌彻气得跳脚的模样,陆昭便觉得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