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两棵树，三棵树”

“到底还要多久啊师傅！！我要渴死啦呃呃呃——”

“真要是渴死了就下车去喝河水,你们有兽人的基因改造，即使跳下去也摔不死，喝河水更是小事一桩。”

“河水？！啊算了——呸，喝就喝，说不定还会有小鱼苗！我要、下车！渴死我了！”

“你你你别站起来，我我我要被坐到了！啊——车要翻了啊——阿凯！救我啊啊啊——”

“七棵树，八棵树，九棵树”

“这刹车好像有点儿问题，我踩它没多大反应。你要不跳下去吧。”

“跳？跳啊！”

“别闹！能不能一步一步来，牧也婷！你先坐下，然后小毓再挪个位置”

“这样要搞到猴年马月啊，还不如让我直接从车上跳下的了！”

“十一棵树，十三棵树，十六棵树”

“你清高你了不起，那你跳啊！”

“我跳！？那你倒是腾左边去一点啊？你这样子压到了不赔啊！”

“你们这群娃怎么回事？不是昨天车上坐得还好好的？今天一个个就变成马蜂桶了？！”

“牧也婷你个讨厌鬼！又踩我！”

“老娘不需要你喜欢！钟毓生！快让开！”

随后就是巨物落地的扑通一声。车上的人除司机外都愣了一下下。

“二十二棵树，三十三棵树，三十五棵树”

钟毓生哆哆嗦嗦地拉住鲍凯的胳膊，“阿凯，她、她，她不会摔死吧？”

“这位女生没这么弱。”倒是开车的肖觉渐率先开了口，“她的体能测试一向是顶尖的，所以你与其担心她摔伤，还不如担心她追上来后会不会记恨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注射的药剂应该是”

“不是吧，她还能赶上车速？不对！我们为什么不等她先喝完水？”

“这种快报废的车，也开不了多快的速度。牧也婷，这个小姑娘嗯，应该是棕熊类魔物的药剂算是你们中最强悍的野兽了吧？”肖觉渐嘴角挂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也不能这么说，姓鲍的小子？好像从注射的魔物种类上讲，你的那种应该更猛一些啊？但现实好像是，你那些增益的数值都点在了实战以外的项目上。”

“四十二棵树，四十三棵树，四十五棵树”

“谁要整天打打杀杀的，跟那个女汉子一样。”钟毓生压低了声音嘀咕道，“她当初还因为打架斗殴被留级了来着”

“四是四棵树——是吗？”帝凛从前排转过头来，吓得钟毓生惊慌失措，看来他完全没想让除他死党鲍凯之外的人听到这番抱怨。不得不说兽人的改造基因对某些人的听力提升还是蛮大的嘛。

看钟毓生一脸不知所云——酷似做错事被逮个正着的的狗崽，帝凛只得尬笑解围：“呃，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说出去吧。我就是想问问，毕竟以前在学校的事情全都忘了个精光，连学校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啊。只是关于牧也婷打架斗殴这件事我好像没什么印象了？是真的吗？”

“你敢保证不告诉她？啊——还是算了吧，其实我也不、不太清楚。”钟毓生低下头，揣了揣双手，帝凛注意到他的手上全是老茧与磨损。

见没戏，帝凛只好又转过身去，耸了一下肩膀让自己在位置上坐得更舒适些。眼前的车窗破破烂烂，只够到人脸高，迎面而来的风扑打在人脸上的感觉倒是蛮不错的，帝凛吐出舌头探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水汽，思绪着什么时候能找到干净的饮用水——而不是不明源头的河水。

不一会儿帝凛的头就打转起来了，绕颈三匝，何枝可依？半梦半醒中的世界仿佛化作了漫漫煌煌，分不清天与地，半是黑雾缭绕四间。似有人声的呢喃，辨不出音调。少许片刻，人声化为喘息，寻背后而至，呼呼哧哧，浑厚低沉不似人类发音。

野兽？帝凛吓得一个翻身险些从座位上滚下去。

“泥门慢点热！喔我要坠不上嘞！”

“会不会油门坏了，刹车踩不了？”回应的是钟毓生的颤声。

“你能不能直接跳上来？”鲍凯的声音响起。

“听下来登我上去啊——”听清了，是牧也婷的喘息，但是显然已经累得精疲力尽，溃不成声了。

帝凛忍不住往后看去，只能捕捉到一个紧跟着车尾快速奔跑的黑影。看来兽人的基因对她视力的提升不大嘛。

“这刹车不太灵敏，牧也婷你要不还是听他们的，跳上来吧。”肖觉渐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