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表情……莫蔚这是在做噩梦吗?他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吗?
解翌的视线下移,他的被子在胸部高高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那里,为了防止被人发现,用被子掩盖了起来。
不过光线太暗了,他不想费力去看。外面的声音也慢慢平息下来,他甚至能听见宋翊辰的呼噜声……
傻小子,今天睡得倒是挺舒坦。
解翌想,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他也作罢躺平,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解翌第一件事就是去掀莫蔚的被子,莫蔚看起来睡得不错,脸上也没了那么惊恐的表情,但他的被子格外整齐,掀开也只是看到了……某个部位隆起。
但和昨夜那夸张的幅度相差甚远。
莫蔚一脸看变态的表情看向解翌。
他万万没想到,日常酒色不近的解翌居然也有一天会大早晨就主动掀开别的男生的被子,赤裸裸地盯着看。
要不是解翌的表情看起来过于正常,甚至说的上是严肃了。
“你就这么好奇别人的……”他缓缓开口。
“没有。”解翌把被子团了团扔到莫蔚脸上。
确实是“好奇”,好奇那个被遮盖的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好奇莫蔚那令人惊愕的奇怪表情。
还有……他身上的死亡气息究竟从何而来。
解翌没告诉宋翊辰他在夜里的所见,他一贯这样,并不像宋翊辰那样急于分享。
这学期校长心血来潮要封闭管理,同学们全员住宿,说好听点为了促进感情,不好听点为了加强监督。
总之学生们不愿意,何况还偏偏流行起了这种奇怪的集体幻觉。
中午,解翌走在路上,宋翊辰从后面偷袭,一把搂过他的肩膀。
“翌哥,”宋翊辰嘿嘿笑,解翌一个踉跄,“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前两天你说过的那些?”解翌淡淡地说,他看向身后,程子轩走在宋翊辰旁边。
“啊,翌哥,你关心我了?我就说嘛,朋友有难,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宋翊辰嘿嘿傻笑着,“怎么样,你要和我们一起调查吗?”
“自己玩。”解翌撇开宋翊辰的手臂,轻声道,他可懒得参与。
“别这样嘛,你看人家程子轩就愿意陪着我,不像你……”宋翊辰撅嘴。
“哎哎,别拉我下水啊,我可没做过那些奇奇怪怪的噩梦。”程子轩抱怨道。
“谁叫你拆穿我的!”
三个人前往食堂,一路上解翌再没说过一句话。
他总是这样孤僻,丝毫不在意别人说什么,随时随地就进入自己的世界,有时看起来呆板守旧,有时又表现得肆意妄为,屏蔽外界一切。
传言有次上课,老师在台上讲得声情并茂,他突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就匆匆离开教室,在场所有人都懵了。原来他看到对面楼的天台上站着个女生,像是要轻生的样子,竟是要跑过去劝阻她。
那女生谁都劝不动,非要寻死,却被解翌冷不丁一句“这儿有帅哥。”扳了回来。于是他突然就火了。
爆火的那几天好多人想来认识他,更多是有不识趣的女生看他长得好看,从而忽略他清冷的气场上前搭讪,可惜收到的大多是闭门羹,只有幸运的人才能听见他“嗯。”“好。”得敷衍两句。
难道他对女生不感兴趣?她们一开始这样猜测。后来才发现她们错了,他是对人类没有兴趣。
之后就没人去自讨没趣了,只有宋翊辰这个发小有时还缠着他,傻子似的说个没完。
他拒绝了几乎所有人,却未对宋翊辰的叽叽歪歪表现出真的厌烦。宋翊辰也清楚,解翌这货大抵是嘴硬心软的。不过像解翌这样的异类,到底是怎样生活下来的呢?有什么事情真的能提起他的兴趣呢?
巧了,对于学校正在发生的这些事,解翌就很感兴趣。甚至还想拿出时间来分析分析,琢磨琢磨。
班里明显有一些人组成了小团体,却仅进行内部讨论——这些人大多是早就被“梦魇”侵袭过了。
也就是说,做噩梦最早的一批人,可能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是迫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他们大都选择了隐瞒事实。
更有意思了。
于是第三次接触这禁忌领域时,他几乎不需要适应期,马上就接受了。
当晚,解翌进入宿舍大楼时,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以至于他立马察觉到宿管们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些赤裸裸的狠毒色彩。
解翌轻笑,径直走向黑黢黢的走廊,感觉周围的环境在慢慢改变,走廊变得狭窄幽长,变得阴森诡异。
头顶上的吊灯闪着忽明忽暗的光,而目及以内的走廊看不见尽头,远处仿若深不见底的黑洞。
宿舍门牌号在旋转着改变数字,门上的玻璃颜色全都暗淡了下去,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过他还是凭着熟悉感顺利地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号,抱着挑衅的心理,按下门把手,推开门。
一进门就看到了莫蔚的尸体,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