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断桥,流光亭。
远远望去,但见亭角微翘,若苍鸟引颈,啸傲穹空,溪流淙淙,似浣女移步,影随青竹,宛如世外仙境。
未入亭中,已觉缕缕清音入耳,荡漾心河,漂浮的心思深深探底,不再无根可依,浮躁、焦灼变得温顺万分,惹人怜爱的高洁香魂跃然眼前,亭亭玉立。
“从大家,缘何在亭外守候?”徐文浩见从筱曼久久不前,几许调侃,几许讥讽地探问,“莫非是惊诧于‘琵琶精灵’朱振宇的弹奏技巧,亦或是震惊于她独创美曲《觅知音》的意境?”
从筱曼恬笑不言,卓然挺立。
“怎么哑口无言?堂堂画阁神女是未战先怯了?这可真是天大的新闻,哈哈!”徐文浩见状愈加肆无忌惮,指着从筱曼恣意大笑。
“闭嘴,耗子!谁不知道你是猪魔头的跪舔狗,她指向东,你都不带打哏的跑向东,哪怕晚半秒,你都得低头哈腰半天!”
付升元不说则罢,但说便如机关枪“突突”窜个不停,又似冲天椒辣气十足熏得他人找不着东西南北,更像惊魂钟敲打吓得你恐慌自我,原地打转,一直念叨着: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将要到哪里去?
“哼—哼,小样,我整不了张育嘉那妖女,还治不服你这只耗子?”
付升元唇角微撇,瞪着徐文浩,愤愤难平。眼光流转,似传达某种意思给周渊博:看见了吧,恶人还需恶人磨,呸呸!恶人还需本小姐治!
周渊博眨眼不语,若卫士肃然立在从筱曼身侧。
“从大家,让您见笑了!小徐刚入画阁,不懂规矩,我带他向您道歉!”张育嘉徐步而来,不失礼仪,连连屈身传达歉意。
秀发如墨,粉色丝带随意束,尽显清纯容姿;黛眉含烟,纤柳娇情约丽风,羞煞飞燕春波;美目流光,翠竹入帘增花色,谁见游鱼翘首。见其人,方知人间美在何时,俏生何处;闻其语,更显冰心耀明,文质浑融。
虽时时相见张育嘉娇容,每见都有新姿,徐文浩忙迎上去,尽诉委屈。
“我说得是事实嘛,她就是呆呆的,傻愣愣的,张姐怎么还屈尊道歉呢!”徐文浩双手搓着衣角,低头怯怯嘟囔着,为张育嘉打抱不平。
“无碍的,张大家这么说就见外了!本是小事,无需放在心上,挂在嘴边,如此反而两方都不舒适,对吧?”从筱曼浅笑应答,话语滴落,仿佛珠落玉盘叮当作响,如沐春风,涤荡尘埃。
“方才所奏妙曲,听徐君说,名唤《觅知音》。闻之沁人心脾,真可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令人拜服!”从筱曼真挚地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