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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晟不搞虚头巴脑的东西,说杀就杀,谢垂珠完全没有拖延时间的机会。
她被两个带刀的侍卫踩在地上,眼瞅着刀刃落下,一柄锋利战戟破空而来,阻截了死亡的结局。
桓宴带兵闯入,眼尾隐约泛红。
他提刀杀了压制谢垂珠的侍卫,又生生砍断闻晟一臂。后者嘶嚎着躲避逃命,召来私兵与桓宴对抗。
现场一片混乱,而桓宴抱起谢垂珠,径自离去。
他说,别怕,阿珠,谁也再伤不了你。
闻晟最终没能离开那个院子。
布局的所有人,都没能离开。
桓宴将谢垂珠带进自家大宅,带进自己的卧房。他用湿布子细细擦拭她的脸颊与手指,然后亲吻她的眼眸与嘴唇。
“阿珠……”
“阿珠。”
他声音沙哑,显然是难过极了,“我没护好你,又让你受了委屈。”
谢垂珠揉揉桓宴冰凉的耳朵,抱紧他。
其实没什么委屈的。
“我命不该绝。”
谢垂珠勉强笑道。
桓宴杀了闻晟,便意味着与闻氏要起一场恶战。燕侯的母亲,谢垂珠全然不了解,她只知道,叶随本可以不用死,只是这人太过执着“谢轻舟”的案子,硬是把自己作死了。
“勾奴还好么?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谢垂珠问。
桓宴点头,“我的人已经将她救出来了。问柳巷如今严防死守,固若金汤,没人能闯进去找麻烦。”
谢垂珠这才安下心来。
她低声道:“好危险啊,我以为我这次真的会死。”
“嗯。”
桓宴喉头滚动,“我赶上了。”
他救了她一命。
而在多年前,谢垂珠夜逃离家的那一夜,他已经救过她。
“算救命之恩,我不比桓不寿差。”桓宴蓦地提起这茬来,不太自在地咳了一声,“但我不需要你报答或照顾。”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吃醋攀比。
谢垂珠亲了亲他的下巴。
“不要报答?”
桓宴脖子红了。
谢垂珠又咬他喉结。牙齿不轻不重地印在皮肤上,诱得他一阵难以忍耐的喘息。
“宴郎。”
她说,“那你……要不要照顾我?”
此照顾非彼照顾。
桓宴僵坐半晌,终是抱紧了谢垂珠,压在榻上。深青的帐子落了下来,遮住秾艳春色。窗外是一池芙蕖,欲绽的花苞顶着露珠,颤巍巍立在水中。清风打着旋儿过来,裹住它,挑开它,摇来晃去的,直至花瓣尽数绽开,馨香的粉簌簌落了满身。
再后来,桓宴披着外衫,起身开窗透气。皎洁月色入户,落在谢垂珠裸白的脚背上。
她伏在榻间,神情倦懒地望着桓宴。
大将军生得真好,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匀称流畅,从头到脚挑不出一点毛病。虽然行事慌乱又笨拙,但却时时念着她,不肯弄伤半分。
“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