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司景元之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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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司景元在寝宫闹了一通睡下。惨死的宫婢胡乱卷了毯子,由太监运走处理。

他不担心闹出什么丑闻,致使谢予臻知道。

身边的太监几乎都换了桓烽的人,桓司徒忠诚又体贴,惯会揣摩圣意。自从有了桓司徒帮忙,司景元私下里过得很舒畅。

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平时总要挨谢予臻的指责,但皇帝的位子的确不错,只要不闹出大祸事来,底下的人都会为他遮掩。

以前死的那些个司家人,要么是蠢,要么是疯,跟士族关系又差,所以才活不长。

瞧瞧那刚接回来的皇子司怀,不就是一副短命的长相么?据太医说,今年夏天都熬不过去。纵使司怀满腹经纶机敏聪慧,又能如何?

司景元怀着微妙的嫉妒与厌憎,拥着被子睡了过去。

半夜,寝宫起火。滚烫的浓烟堵住了他的口鼻,脑袋晕晕沉沉迟钝且疼痛。外面响起一两声惊慌的喊叫,很快又归于寂静。

司景元挣扎着醒来,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体无法动弹。

是被烟呛坏了?

不,不对——

他呼哧带喘地拧过头来,望着金色雕花的熏香炉。一缕淡红的烟雾袅袅消散,再也辨不分明。火光舔上窗棂与帷帐,滚滚烟雾罩满内殿。

天子所居的寝宫走水了。

据说是老鼠咬烂了宫灯的油盏,火焰染到帐子上,诱发一场火灾。

事发时,值夜的宫侍偷懒睡觉,没能及时发现灾情,后来就都跟着烧死了。

谢予臻抵达皇宫时,火势已经控制住。刚接回来的司怀跪在殿前哭着要往里冲,被几个侍卫死死拦着;而桓烽披头散发奔来,怒斥侍卫为何不能及时灭火救人。

“陛下出来没有?你们把陛下救出来没有?”

桓烽揪着羽林卫的肩膀,双目赤红,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陛下肯定安然无恙,对罢?”

谢予臻漠然注视着这一切,右手扶在佩剑上。

羽林卫抬出了司景元的尸体。太医轮番救治,无济于事,得出的结果一致:天子是被烟呛死的。

谢予臻道:“是睡梦中被烟呛了,还是困在殿内被烟呛了?”

此话一出,周围气氛瞬间凝固。

谢予臻要他们把宫侍的尸首都拉出来。男的女的,焦黑的躯体摆满了半个院子。基本都没有外伤,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制造一场火灾,有千万种手段,最重要的是,能够把这事儿做得无知无觉,不留痕迹。

谢予臻看向桓烽,冷笑道:“司徒真是忠心赤胆。”

桓烽只顾着哀哀地哭。

他又看司怀。司怀似乎是悲痛兼惊吓过度,已经昏过去了。

谢予臻吩咐宫人将司怀送回去。又唤来门下省官员,协同宗庙处理丧葬事宜。报丧的钟声响彻宫城,而司怀在这悠长深远的声音中,放松身体沉沉入睡。

再醒来,床边坐着个谢予臻。

国相大人眉眼冷淡,一身玄衣。

司怀的身份明了之后,谢未明当年的冤案也已平反。所以司怀不再是谢青槐,他是害了谢垂珠的人。

过往诸事纷杂纠缠,谢予臻难以评述黑白。如今坐在这里,私情与偏见都得抛开。

“我知桓烽奉你为主,意图扶你上位。”谢予臻道,“但你若借他的力登基,今后便是他的傀儡。桓荣一脉绝不可能坐视桓烽得逞,闻氏与谢氏也要争权。皆时同族互相残杀还是小事,天下恐将大乱。”

司怀坐起身来,乌黑发丝遮掩了半边脸庞,神情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