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皮肤都晕着红,然而却不是发病的红。
斑驳交错的鞭痕印在胸腹,像条条绽开的梅枝。
谢垂珠蹲坐在他背后,托着腮笑得无辜又清甜。
她说:“玟玟,你看起来好脏啊。”
杀人不过诛心。
清承殿内。
年少的天子将卷宗推搡在地,然后拖着清秀的婢女上了龙榻。
尖叫和咒骂混杂在一起,很快变成低低的哭泣与喘息。桓烽刚进内殿,见到这景象,随即低头转身,候在屏风外头等待。
一炷香,两炷香。
桓烽听得有些不耐烦,摸着胡髯高声咳嗽。
榻上的动静渐渐平息下去。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小皇帝嘶哑的话音:“是司徒么?”
“是臣。”桓烽动也未动,“陛下召臣前来议事,臣来得不巧。”
倒不是他故意要搅天子的兴致。
清承殿本是议政之所,哪个皇帝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和嫔妃胡来。况且,他是奉诏而至。
这皇帝……
真是教人瞧不上。
桓烽舌尖抵着牙龈,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陛下,要臣回避么?顺便叫总管公公进来……”
“……不必了。”里面的人顿了顿,“你进来罢。”
桓烽绕过屏风,看见司景元已经披上衣袍,坐在案几后面。榻上的婢女衣不蔽体,半截裸露的胳膊无力垂下,已然没了动静。
借着灯火,桓烽赫然注意到,她脖颈间有触目惊心的红肿淤痕。
“啊……让司徒看笑话了。”司景元烦躁地抓抓头发,缓慢吐气,“朕不是故意的,心情不好,一时没收住。”
这可不是“一时没收住”能解释的光景。
桓烽掩住眼底精光,试探着询问:“火气旺盛恐伤龙体,陛下以前可有类似情形……”
“不,没有!”
司景元下意识辩解,含含糊糊地补充道,“……有过一次,内侍帮朕处理了。相父暂且不知此事,还望司徒莫要声张。免得他动气责备朕。”
桓烽躬身行礼:“臣岂是那等搬弄是非热衷宫闱之事的小人。”
他唇边噙着阴冷的笑。
若是谢予臻知晓自己养了这么个崽子,恐怕不止是动气责备了。
“陛下日夜操劳,情郁于中,偶尔想要放纵一下,何过之有?”桓烽言之凿凿,抬头时表情已经带了明显的担忧,“臣愿意为陛下分忧。这婢子就由臣来处理罢,往后……往后陛下若是想找些舒畅筋脉心肺的兴致,臣也愿效犬马之劳。”
话说得格外明显,不怕小皇帝听不明白。
司景元眼睛亮了亮,当即起身,握住桓烽的双手。
“司徒爱卿……”
他情真意切道,“爱卿教朕颇为感动。”
桓烽用力回握了司景元的手。
“本分罢了,臣只愿陛下日日自在,日日快活。毕竟陛下……是我成晋朝的陛下啊。”
两相对视,多少隐晦的试探藏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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