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觉茶肆
是闻溪的产业。
谢垂珠站在人群里,视线扫过怒放的各色菊花,停在某个赏花的绿袍青年身上。他就在不远处,微笑着和旁边的同僚议论着什么,侧脸轮廓鲜明,嘴唇苍白无血色。
魏珞。魏山玉。
前世的夫君,竟然又遇见了。
怎么了?
桓不寿本来正在苦恼选哪盆菊花,见谢垂珠盯着一处不挪眼,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认出魏珞的瞬间,他眼神变得阴郁复杂,牵起嘴角笑道什么总看那个男人?
谢垂珠抿唇,扭开了脸。
没什么。
离开西二条街后,两人雇了马车去青雀街。
桓不寿心里放不下,坐在车里拧来拧去的,半晌问话识那男的?
谢垂珠缓缓点头。
没跟他有什么来往吧?千万离他远点!桓不寿急得站起来,脑袋咚地撞到车顶,珞郎虽然长得不错,但绝非良人,不适合嫁的!
珞郎?
谢垂珠看着面色纠结苦恼的桓不寿识他。
桓不寿啊了一声,自觉失言,坐下来揉脑袋。他斟酌了半天,遮遮掩掩地说是我二哥桓烽那老不死的,以前不知祸害过哪家姑娘,有了珞郎以后,一直把他养在外面。没多少人知道珞郎姓桓,这事儿挺隐秘的。
所以,魏珞其实应该叫做桓珞。
谢垂珠低头不语。
前世她对这位夫君的了解,仅限于内宅话题。知道他喜新厌旧,有暴力倾向,而且会把婢妾分享给好友贵客。
却不知道他是桓烽的子嗣。
难怪区区七品闲职,能宴请顾颛。世家有世家的人脉关系,桓珞就算不透露自己的身份,也能凭借父亲的荫庇,轻松结识有钱有闲的世家子弟。
桓不寿见谢垂珠不吱声,心里没着没落的慌,忍不住开口有心疾,脑子也有点问题,偶尔犯病发疯轻舟,你离他远点儿。
谢垂珠轻轻哦了一声。
她听见这些秘密,竟然完全不觉得奇怪。
你方才问我和他有没有来往。她闭上眼睛,语气疲倦,我和他算不得仇人,但我厌憎他入骨。
在前世无数个日日夜夜。
我恨不得杀了他。
桓不寿愣住,脑子里想象出无数严重场景,颤抖着声音问负你了?
谢垂珠没点头也没摇头。她望向车窗外,自言自语般菜是哪家的淮扬菜啊?
略过不提的态度,反而让桓不寿更难受。
他心肺剧烈收缩着,前胸后背的旧伤开始叫嚣疼痛。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耳朵嗡嗡作响,眼前均是过往的画面。抱着药盒的珞郎。看着他被鞭笞的珞郎。跪在他身边,抠他肉喝他血的珞郎。
一阵暖风钻进车厢,携带着幽幽酒香。
桓不寿用力按住发抖的手,笑得灿烂自然雀街门面最大的那家酒楼。他们的淮扬菜做得极好,你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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