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翠正想再夸赞两句，好借此再想些话题来和姑娘聊聊，门外却传来了叶成杰的声音，上次他去取护具，护具没做好，今天他又去了一趟。

“姑娘，我取护具回来了，回来得有些晚，因为我先去了邻村，听说那边有个大夫很不错，我就去请他来给您看病，你的胃疾还是得剜根，不去根儿稍不注意便会复发，只是没想到那位大夫出诊去了，我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这才去找了皮匠大叔取了护具。”

叶子珺闻言立刻起身，走到门口，果然见叶成杰手里捧着一副护具。她将护具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谢谢你为我跑一趟邻村，我已经没事了，以后再剜病根也成……这皮具做得还行，欠条给了吗？”她眼里只有护具，对自己的病不大上心。

“给了，皮匠吴大叔说，不用二分利，按时还钱就行。”叶成杰恭恭敬敬地回话，他现在也开始佩服二姑娘了，昨天夜里睡不着，偷偷起来又扎了几把扫帚，可是看来看去，自己扎的还是远没有二姑娘扎得好。

“你可曾向他道谢？”叶子珺又问。

“道谢了。我说我替我们家姑娘谢谢您，大叔说以后需要做什么尽管找他。”叶成杰回答得清清楚楚，叶子珺看了他一眼，忽然明白第一天见他时，他那种不愿多言的样子，并不是他真实的性格，至于他为什么转变了，她并不想多问。

叶子珺取来了刀具，又叫叶成杰拖了几杆竹子来，然后她用锯子将竹子锯成一样长短的竹筒，锯子锯在竹子上发出的有节奏的吱吱声，就像叶子珺的动作一样不急不缓，又显得万事皆定，尽在掌握。

锯完竹子，她用刀将竹筒全部从中间一分为二，将竹心里的隔档全部用刀打掉。然后她套上了护胸腹的护具，上下左右看了看，尺寸正好，“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她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一根被剖好的一截竹子，将它的一端顶在自己腹部的护具上，左手握着它的另一端，右手握刀往怀里一带，竹节瞬间从中间一分为二，接下来她以惊人的熟练程度，将所有剖好的竹子割成了一根根的细竹条，每根竹条宽窄一样。

然后她换了一把小巧点的刀，将这些竹条劈成更细的竹条。

“手套。”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地吩咐，倚翠飞跑进屋取来手套。

戴上手套，叶子珺在地上的废料里找了一块稍厚点的竹片，将一根竹条的一头搭在凳子上，用竹片压住，又用脚踩在竹片上，使劲一抽，就将竹条上的毛刺儿全部捋掉了，然后她又迅速拿起另一根，飞快地捋掉毛刺儿，转眼之间竹条的边缘就变得齐齐整整的。

叶成杰以前也见过篾匠干活，都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没有像二姑娘这样不留喘息时间，下手飞快的，偏偏还丝毫不乱，一点错不出。

正怔愣的时候，叶子珺已将那些竹条处理好了，“成杰，去打些水来，将这些篾条全部浸在水里。”她直起腰，稍活动了一下胳膊，对叶成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