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婶见她们笑起来,方觉出刚才叶子珺的话不是真心的,她气恼地质问:“你们笑什么?给我家作妾很好笑吗?”
叶子珺一边抹去笑出来的眼泪,一边点头:“好笑啊,你活这么大,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村里的小铁匠娶妻纳妾,还仆役成群的?”
现在忠婶和倚翠也觉出了好笑,爆笑了出来。
秦婶回过味儿来,气得发抖:“你这种烂了名声的,给我家作妾已经是烧了高香了,还敢耍我这个未来婆婆,你看到时候你进了我家的门,我怎么收拾你!”
叶子珺被她气急败坏时满身抖动的肥肉逗得笑得更开怀了。
倚翠边笑边道:“既然我家姑娘一幅画若是能赚几百两,便完全能养活整个村子的人,去你家做正妻都是自贬了八千回身价,还作妾?你磊落点吧,就直说想找棵摇钱树外加奴婢,你好过上奴婢成群的阔太太的日子,不看您家祖坟上冒青烟了没有?你配吗?”
倚翠后面的话就已经非常轻蔑了,再不给她留面子了。
秦婶气得脸都扭曲了,但是偏偏又找不出有力的话反驳,只能用手指着她们主仆,结结巴巴地威胁:“好,你等着,有你来求我的时候!”说完便走了。
院里的三个人又是一阵笑。
叶子珺笑着笑着脸上的笑便慢慢凝固了,她许久没有这么放肆的笑了,可是秦婶方才对她的羞辱却是实实在在的。
“我忽然有些乏了,回房去了。”她丢下这么一句,转身便走了,身影瘦弱又冷漠。
忠婶担忧地对倚翠说:“二姑娘怕是心病未除啊。”
倚翠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二姑娘也许的确算是做了错事,名节在外人眼里也的确是全毁了,但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虽经苦难却不减善良。唉,看如今她这样一副孤冷的样子,怕是任谁也焐不热了。
倚翠咬着嘴唇,心里一阵难受,她和二姑娘相处没几天,可是她也看出来了,二姑娘万事都替别人考虑,唯独对她自己刻薄。
“我去给姑娘熬点粥,忠婶,劳烦你将昨天在集上买的菜蔬捡出几样来,给姑娘做些清淡的小菜。”半晌,倚翠才对忠婶说。
忠婶连连点头,恰巧叶忠手里提着只野兔进门来,看见忠婶和倚翠便道:“瞧瞧,我在咱家地里抓住了个什么?”
忠婶和倚翠都没心情接他的话,忠婶简单地对他说了刚才秦婶到家里来的事,叶忠听了也十分气愤,“我找她去!”
说完便又要出去。
忠婶拉住他道:“算了,别给姑娘惹事了,你去一闹村子里的人就都知道了,这对姑娘的名声不好。反正秦二虎她娘刚才也闹了个没脸。你快去找找李郎中,将姑娘的病情给他说一说,看看他能不能给开点药,姑娘回房了,怕是胃疾还没好。”
叶忠闻言觉得媳妇说得有理,只好忍住怒意,去找李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