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位称赞花灯的老者也在其中,一见花灯几乎全被水浇透了,刚才的美轮美奂现在已是狼狈不堪了,花灯上的字谜也全都洇了,便叹息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可惜了这些花灯,老朽还想灯会的时候去怀素书院看灯呢,这下看不成了!”
周围立刻便有几个人附和:“是啊,是啊,可惜这些花灯了!”
黄夫人见人们开始帮着叶子珺他们,只是一笑,便换上一副十分知情达理的样子,道:“方才是本夫人的丫鬟手滑了一时不慎,才将水盆打翻,弄坏了花灯,如果扫了诸位看灯的兴,请各位一定包涵。
实在是这几个月,本夫人一直在找这几个污我黄家名声的人,找得十分辛苦,方才丫鬟看见他们三人正好在楼下,一时着急便手滑了。
我黄家再次向大家赔礼道歉,三日后在我黄记糕点铺,在场各位芙蓉糕一人一包,一会便可去我丫鬟处留下姓名。”
“黄记芙蓉糕是本县一绝啊,还是白送的!好!谢黄夫人!”围观的人中有人立刻表示谢意,其他人也都高兴起来,甚至还有人咂了咂嘴。
黄夫人见事情和自己预料地一样,尽力压下了唇边的不屑,继续道:“只是今天,我必须要找这三个恶人讨回公道!他们肆意造谣,污蔑我家老爷治家不严,纵容妾室行凶,藐视国法……
可是天爷呀,我家老爷只是一介商人,奉公守法,平时做生意给客人宁肯多称半斤,不敢少给一两,这老街坊们都是知道的啊!
如今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我家老爷可受不住,在府中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来。”说完和小菊一同掏出手帕抹起眼泪来。
“纵妾行凶?我看着这姨娘柔柔软软的样子,能行什么凶啊?”有人低声说。
“对啊,藐视国法可不是小罪啊,是要关进牢里打板子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另一个妇人道,引得一片赞同的声音。
黄氏见众人的看法已经倒向了自己一方,便乘胜追击:“这都不算什么,我家老爷堂堂正正,倒不怕他们泼脏水,只是他们仍不罢休,竟然假借我的名义去珍宝斋和留香阁哄抬物价!
你说他们这是安的什么心?这店里的价格一旦涨上去,还能下来吗?以后街坊们再想给家眷买首饰、水粉还都要掏双倍的钱啊!
而且这个坏名声可都会由我黄家担着呀!我黄家小本生意,信誉大于天,可真是不敢担此恶名啊!”
她这一番话,立刻又引起了一阵谴责声。
这时小菊开口了,她的声音本来就娇柔,这回还做足了准备,因此才一开口,竟已泪光点点,惹人同情了。
“这还没完,他们竟将高价买的香粉和首饰送到了黄府,还说是夫人买的,大家想想,夫人当日可并没出门啊,出门的只有奴家一人,那么夫人必定会认为是奴家在外面妄称夫人,以姨娘的身份僭越,存了谋害夫人,自己上位的心思!
可是我只是丫头出身,从小孤苦无依,才六岁便被亲戚卖了,吃尽了苦头,不想原主人家败落,我又被发卖,如同集市上的猪牛一般低贱!
好不容易做了姨娘也是身份低微的小妾,小心翼翼地侍奉老爷和夫人,你们说,他们这样做不是想害死我吗?”
说完小菊的泪水便更多了,哭得几乎断气,自然又引来了一拨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