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学就学吧。”郭初之也拗不过她,点了点头。
“太好了!”流川激动地没了形象,突然意识到那双小眼睛正盯着她,赶忙做出一副淡然的面孔。
“日后每日子时便要读书,丑时就去练剑,你可承受得了?”楚灵槐又转向冯阑汀问道。
“嗯。”冯阑汀努力地点着头,似乎在父亲面前要展现出自己最勇敢最坚强的一面。
“我也可以。”不等楚灵槐下一句话,她自己倒是先回答了。
“难不成你也要习武?”冯涵羽终于找到机会和他说话了。
“那当然,”流川自信满满地说道,“毕竟外面这么乱,学点防身不是很好吗?”
“那洛阳可就又多了一个祸害。”冯涵羽本来只是想想,却不禁说出了口。
流川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她真想问问他,当年宋州臭名卓著,恶贯满盈的冯家大少爷哪里去了?刚要脱口而出却又变了语气,“我流川习武不过是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可不像一些人以前欺男霸女,性情顽劣。”
冯阑汀和冯涵羽几乎同时一震,这前面的话听得怎么这么熟悉?
冯涵羽和冯阑汀对视了一眼,才想起来根源。
果然是母子连心,冯阑汀心中所想,流川也自然想得到。冯涵羽顿了顿,才渐渐笑了。
吃过午饭,冯涵羽便和楚灵槐约着下棋去了。郭初之也安抚了流川几句,就带着冯阑汀去练武场练兵去了。
饭桌上一句话都没说的铃铛见男人们都走了,才抬起头来跟流川抱怨,“冯涵羽这个人也实在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这里是将军府,他凭什么天天在这里蹭吃蹭喝?以前商讨军事就算了,可现在倒好,把儿子也带了过来,他分明就是故意来拆这个家的!”
流川点点头,也露出一脸烦躁感,她早就想躲着他,可是他非要往她的眼里钻,还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失态。她一直告诫自己要恨他,厌恶他,忘了他,但始终没有忘掉,心中那一丝愤恨竟然也无形消失了。
冯涵羽真地变了,从一个不讲理,不通情的纨绔少爷变成了一个粗中有细,能屈能伸的将领。
是因为自己当了父亲,他自己才想明白了吗?
第一场春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流川盯着窗户外面稀稀拉拉的雨滴,竟然有些发闷。
她清清楚楚地想起在宋州,那时刚过门的杜晴初生了病,被灵清他们欺负得奄奄一息时,她知道了,便不顾大雨去抓了一个郎中来。
那时候实在是痛快,她可以任意妄为,谁也拿她没有办法。就连冯涵羽见她生病倒下,还冲到水潭里将她抱回房里,细心照顾。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冯涵羽心里藏着一个银雪,她只以为书房里藏着的那幅画只不过是画仙女而已。后来越陷越深,她才知道有些人就算你费尽了心思也得不到,不过是因为他心里装着一个死人。
人死了,他怎么想都可以,你永远都改不了他对她的那点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