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一进了门，就看见冯涵羽和依偎他身边的冯阑汀正在面对面地笑，气氛温馨。她向这两位熟客微微颔首示意了一番，然后走到郭初之身边，坐到厚厚的团花茵褥上面。

楚灵槐虽然是府上的常客，但也坐到了西席上和冯涵羽挨着坐在她和郭初之的对面。

铃铛走进来，原本是吃饭来的，看到冯涵羽这个外人在，也突然感到进退两难。

“子音不是外人，坐下一起吃吧！”楚灵槐抬起头，对铃铛说了一句，语气倒更像是主人。

“哦……”铃铛蹑蹑喏喏地行了礼，走到流川身边，挨着她坐下来，然后轻轻靠在流川身边，悄声问了句，“他怎么还在？”

流川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悄声回道，“忽视掉就好了。”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郭初之好奇地过来，没有等她们回话，又继续说道：“都是熟人，就不用客气了。”

平时冯涵羽留下来吃饭，她一向都是待在自己房里吃的，今天情况特殊，来了个小贵客，她才放下夫人的架子，过来一同用饭。她不时地抬起头来，往对面看看，想知道小家伙都喜欢吃什么，有什么样的习惯。

冯阑汀察觉到前面有一双眼睛总是盯着他，又碍于面子，没有抬头，只是心里不断嘀咕着这位将军夫人也就是他的师母老看着他做什么。

“阑汀，你在家可读过书？”楚灵槐突然问道。

冯阑汀放下碗筷，坐直了身子，恭敬答道：“老师，我只是读了些《论语》和《诗经》，认识了些字。”

“那流川呢？”楚灵槐突然看向流川，当着这些人的面直呼其名，竟然都不显得别扭。

他不别扭，流川可别扭着呢！她若是说自己没读过书，岂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嘲笑一番？若是说读了，谁会信呢？这众所周知的事，他却还要问上一遍，显然是恶意让她出丑。

她看了看等她回话的楚灵槐和满脸嘲笑的冯涵羽，提起一股气来，夹了一筷子的肉放到郭初之碗里，“百益，你受累了，多吃点肉补身子。”

郭初之闪过一丝吃惊然后露出一幅满意的笑脸，“多谢夫人。”随后他也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碗里，“夫人也要多吃。”

冯涵羽冷冷地瞥了二人一眼，低下头去吃饭。

“你一直不是想学些字嘛，”楚灵槐对流川说道，“以后大可跟着阑汀一起。”

“真地？”流川突然意识到楚灵槐并没有太坏刚刚的羞辱不过是做了个帮她的铺垫。

“这还有假，只不过得征得将军同意。”楚灵槐又看向郭初之。

“百益……”流川热切地看向郭初之，眼神里带着哀求，显得楚楚可怜。

冯涵羽实在看不下去了，瞥了流川一眼，冷哼道：“想教她识字？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怎么？”楚灵槐皱了皱眉，他这种博学多才的人教人识字难道还不行吗？抬起头再看看冯涵羽的目光和表情，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