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涵羽陷入沉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孟夫人已经进来了。
孟夫人看见冯涵羽思绪万千,也不知道该不该问话,想了许久才道:“听说今天你带着允稷出去了?”
冯涵羽闻声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的孟夫人,皱了皱眉头,“允稷是谁?”
孟夫人觉得他在装傻,但是看起来也不大像,“你和杜……”她突然觉得不该提起,“你的儿子。”
“哦……”冯涵羽又低下了头,“我给他改了名字,以后就叫阑汀。”
“这……”孟夫人略显难色,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这是你父亲取得名字。”
“阑汀是我的儿子,名字自然是我取。”冯涵羽固执地说,“父亲若是不同意,那便随他叫去,在我这里我只认阑汀。”
“羽儿,你这是怎么了?”孟夫人觉得奇怪,或许是许久不见,他又在无意间变回以前的那个冯涵羽了。
“没什么。”冯涵羽无心继续作画,便收起画卷,从榻上站起来,正视着孟夫人问道:“阑汀是不是听别人胡说了些什么?”
“允稷……不,阑汀他怎么了?”孟夫人带着疑惑,看着如此陌生的儿子,“你今早把他带出去,去哪儿了?他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我给他寻了师父,以后就住在师父那里。”冯涵羽淡淡地说,“我不能让他继续听这些风言风语。”
“可是……”孟夫人犹豫再三,“总得告诉我他在何处吧,娘也好安心。”
“逢年过节我会带他回来的,母亲也不必知道。”冯涵羽知道拦不住她,但还是把话扔了出来。
“这府上的人我都警告过了,还有什么人敢胡言乱语?”孟夫人依旧觉得奇怪,觉得他的怀疑不会空穴来风。她转念一想,平日里离冯阑汀最近的也只有锦叶,于是心里生起疑虑。“不管怎么样,阑汀是咱们冯家的孩子,自然是要留在家人身边,难不成他师父还真要扶养他长大?”
“母亲,”冯涵羽看向孟夫人,一脸深沉,“不知道您的心里怎么想,其实我早就后悔了。”
“什么?”孟夫人皱了皱眉,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后悔什么?”
“我夫人难产时,真不应该留下这个孩子的。”冯涵羽低下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孟夫人越来越担心冯阑汀的去处,她走近他,双手扶着他的双肩,满脸忧虑地问道:“孩子到底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她嫁到冯府受尽了委屈,到死都没有得到我的珍视。我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格去给用她命换来的孩子当爹。”冯涵羽的声音颤抖着,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羽儿,她不是一直想脱离咱们冯家吗?让咱们家出了那么大的丑,就已经是不孝,何况他父亲恩将仇报,在圣上面前参你父亲,说我们冯家又叛逆之心,这种人家的孩子咱们也不能要。”孟夫人打劝道,“再说,她害死你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这笔账也是要算的。”
“母亲身居冯府几十年,居然还看不透这宅院里的尔虞我诈吗?”冯涵羽抬起头,一脸质疑地看着她,“当初银雪死的时候,您还说原本认了她做儿媳,结果还不是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