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在意事实如何，朕在意的……”

“陛下，不知太子近来如何？”

淮悦羲从刘向开口的那一瞬间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果然没错，刘向有些不正常。

放在往日这些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换一种说法，没有哪一个帝王会把这些话说给臣子听。

淮悦羲出言打断了刘向的话，成功让刘向顿住了，“慷儿？”

淮悦羲微微点头：“上次点魏大人为太子太傅，不知如今情况如何了？”

刘向几次闭了眼睛，手指有些颤动，好半天才缓缓道：“悦曦……”

淮悦羲一手端着茶盏，一手轻轻摩挲着衣袖，“臣在。”

“派人传太医。”刘向呼吸有些急促，淮悦羲立刻起身过去扶住刘向：“陛下？”

“来人！”

刘向面色苍白，手指发颤：“叫、叫国师……”

淮悦羲点头：“好，臣这就去传国师过来，来人！”

几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心搀扶着把刘向放置在了龙床上。

“苏公公去哪了？”

小太监：“回大人，苏公公跟着卫尉去查察宫苑了。”

淮悦羲：“去传太医，再去将国师请来。”

“悦曦……”

“陛下。”淮悦羲立刻走到榻边。

刘向半眯着眸子，神色疲惫：“刚才朕说的话……”

淮悦羲：“臣刚刚什么都未曾听过。”

刘向点点头：“好、好。”

淮悦羲站在一旁不在说话。

“陛下，封大人在外求见。”一个小太监从殿外急忙跑了进来。

淮悦羲微微一顿，看向刘向。

只见刘向微微抬手：“宣。”

那小太监立刻退了出去。

“封儿那家伙，没事可不会来看朕。”刘向叹了口气：“悦曦，扶朕起来。”

“是来找你的吧？”刘向靠着身后的靠枕，瞥了眼淮悦羲。

淮悦羲：“臣不知。”

片刻后一身朱红色官袍的封瞻竹来到了御前。

刘向看了眼封瞻竹，“免礼。”又对淮悦羲道：“巫蛊之事就此为止，不必再提。”

“朕记得，你问了太子？”刘向沉思片刻开口。

淮悦羲立刻感受到了封瞻竹的目光，瞬间头更疼了，然而别无他法，只能开口：“是。”

刘向看了他一眼：“朕不和你打哑迷，之前明里暗里想让提拔你坐那太傅之位，你不肯。”

“听说后来慷儿还几次去找你。”

淮悦羲：“殿下他日乃国之君王，臣不才，何能教导。”

刘向摆了摆手：“罢了，若是无事就走吧。”

淮悦羲深深行礼，“臣有一句话……”

“讲。”

“自古巫蛊祸国可臣时常在想究竟是巫蛊本身祸国，还是巫蛊之下的冤屈祸国。”

刘向面色一瞬间有了些许变化，似乎是愤怒有夹杂着悲凉：“淮悦羲，朕的宽容不是让你拿来放肆的。”

淮悦羲：“是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退下吧。”

“是。”

两人离开后不久萧穆尹便来到了温室殿，命人点了香又熬了药，大半天的时间总算是驱散了刘向头脑的昏沉。

萧穆尹见刘向清醒过来，这才开口问道：“陛下的心病日益加重，若是长此以往，臣也无法。”

刘向咳嗽了两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宫内当真有巫蛊作怪？”

萧穆尹缓缓抬头：“陛下是听人说了什么？”

“巫蛊祸事，阴邪之法。”萧穆尹微微一笑：“常人枉死，冤魂作祟。”

“岂不是与如今一样？”

离了温室殿后，淮悦羲的头疼便又蹿了出来，搅的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该问的事情没问到，反倒险些弄巧成拙。

身旁的封瞻竹一言不发，只是与他并肩走着。

淮悦羲虽头疼的厉害，却也知道封瞻竹为何而来，想必是听严闻裕说了巫蛊之事，立刻就去玉堂殿找他，结果……

淮悦羲按了按眼眶，觉得眼皮有些发沉，满身的疲惫让他不想开口说话，便一路沉默到了玉堂殿。

封瞻竹脸色沉的似可滴墨，在淮悦羲转身的时候忍无可忍的抓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