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悦羲皱眉,没想到他话题突转到了太子太傅上面,片刻后道:“是。”
刘慷的确不愿意,那日提议之后虽说当着两人面上说凭刘向做主,然而在后来却暗地里说了一堆拒绝的理由。
其间还去宣明殿几次,向他询问古时难题。
淮悦羲不傻,几次下来自然看的明白,刘慷恐怕是……想让他去当太子太傅。
封瞻竹眼中闪过一丝暗芒:“那皇上可有人选?”
淮悦羲看着封瞻竹冷俊的面容,忽然想起前几日他甩袖离开的画面。
他记得……似乎也是因为刘慷的原因?
淮悦羲忽然笑了一下:“也许有吧,不过我觉得我也可以。”
封瞻竹薄唇微抿,“你想当太子太傅?”
淮悦羲沉默的看着他,片刻后点头:“对。”
“为什么?”
淮悦羲一顿,没想到封瞻竹会问他为什么,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开口。
然而封瞻竹凤眸微眯,冷淡而又漠然的等着他的答案。
淮悦羲想起了上辈子的刘慷,被逼无奈,自刎宫前的太子。
“大概是想让刘慷……更好吧。”他想说让刘慷活下来,然而这可是对储君的大不敬之罪。
“更好?”封瞻竹忽然冷哼一声,抓着淮悦羲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是让他过的更好还是让他不用死?”
封瞻竹的话像是什么炸开了一样,淮悦羲瞪大了眼睛看着封瞻竹,却被他用力一拽,跌坐在了榻上的软被之中,紧紧靠着封瞻竹的胸膛。
“封瞻竹你……”淮悦羲的话没说完,一根冰凉的手指便抵在了他的唇边。
“你在担心什么?你怕石得不忠谋害太子么?”
“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大臣、太傅,有什么可谋害的呢?”
“那你担心什么?担心你的计划再次出现意外,刘慷再次被石得害死,自刎宫前?”
“所以你想救刘慷,想要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那之后呢?”封瞻竹在淮悦羲满目震惊之下慢慢靠近他的耳边:“再像上辈子一样么?”
“一杯毒酒。”封瞻竹的手慢慢松开他的手腕,转为十指相扣,轻轻的摩挲缠绵。
“长眠于世么?”
“淮悦羲……你好狠的心呐。”封瞻竹低沉的声音染上了一抹悲凉,修长的手指轻轻将淮悦羲散落的发丝整理到耳后:“你有想过我么?”
“你在死前可曾有一丝一毫想过我?”封瞻竹漆黑绝美的眼中带着一抹绝望,深深地映在了淮悦羲的心里。
淮悦羲从他说起石得的第一句话起便震惊至极,不可置信的看着封瞻竹。
当听到那字字诛心的话时,瞬间颤抖了起来。
滚烫的泪珠落在了封瞻竹的袖上。
“封瞻竹……”
淮悦羲的声音格外颤抖,嗓音有些沙哑甚至说不出话来。
“你死后我时常在想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呢?”
“我父王母后皆无,亲姑母被我所杀,最终我只能守着年仅五岁的新帝。”封瞻竹说着嗤笑一声:“而他还不知道害的他丧母的人便是我。”
“你说……我到底为什么活呢?”
“为了……”
封瞻竹的袖上已经被淮悦羲的泪水润湿了一大块,淮悦羲猛地一翻身压住了封瞻竹,“别说了!”
淮悦羲狠狠地咬着唇,双眼通红倔强的盯着封瞻竹。
他死前怎么可能没想过这个人,这个没有任何怨言陪在他身边的人。
可是有用么?
就算他不自尽,他就不会死了么?
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就算不服毒,那也只是晚几天下葬而已。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封瞻竹要一个人去面临那么多东西。
大抵是两人的动作缘故,伤口撕裂,封瞻竹胸前的衣料被血浸湿。
淮悦羲有些慌乱,立刻直起身准备下去,却被封瞻竹钳住了腰身,声音没了之前的冷漠:“你还要去做太子太傅么?”
淮悦羲身体本就不好,格外的瘦弱,腰身自然也极为纤细。
淮悦羲觉得自己的姿势格外别扭,想要挣脱,然而封瞻竹却半分力道不松,唇边带了一抹笑意:“还要当太子太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