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悦羲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看向了外面明媚的天气,迟疑道:“噩梦……经常做噩梦么?”
封瞻竹:“差不多。”
淮悦羲看着封瞻竹那张冷俊的面容,虽然有些怀疑天气不好这个理由的真实性,但看着封瞻竹严肃的神情时还是选择了相信。
同时想起了自己每晚噩梦时场景,淮悦羲的脸色微微有些不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太医令有什么办法么?”淮悦羲问道。
封瞻竹:“也许……安神香之类的可能有用?”
淮悦羲沉默了,他想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询问与噩梦有关系的事情。
“你觉得呢?”
淮悦羲微微一顿,继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从来没有试过,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尝试过驱除那些噩梦。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他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不可磨灭的、深入骨血的仇恨。
无数鲜红血腥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平静的放下手中的茶水,开口道:“可以试试,也许有用呢?”
“毕竟噩梦是很痛苦的。”
淮悦羲抬眼,真诚的看着他。
封瞻竹:“……好。”
“淮大人!”
淮悦羲刚刚从昆德殿回来,顺着宣明殿门口进来后,便准备去自己的左上阁,然而却被主客尚书郑濂喊住了。
淮悦羲脚步一顿,微微偏头:“哦?原来是郑大人。”
郑濂脸上带了笑:“打扰淮大人了,只是实在有要事相问。”
淮悦羲点点头:“谈不上打扰,郑大人请讲。”
郑濂立刻道:“不知……最近可有关于南疆的……战报?”
淮悦羲:“战报?”
“对对对。”
“郑大人记错了吧,战报之类的事情一直都是李尚书管理,可传不到我的手上。”
郑濂立刻一阵惊讶:“什么?!”
淮悦羲微微眯眼:“难道……出了什么事?”
郑濂有些着急:“实不相瞒之前去取折子的时候,那边明确说了有一封从南疆来的战报。”
“然而这事过了两天了都没有消息,昨个……右相大人便过问了这件事。”
郑濂垮着脸叹气道:“我在这已经问了两位尚书了,然而都说没有!”
“到了您这……依旧是没有。”
“那折子拿过来的时候都是齐的,谁知道怎么就没了?”
“右相大人说……那折子是南疆的战事,若是……若是除了什么事情不能及时看到……”
淮悦羲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郑濂,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确实麻烦,那郑大人准备怎么办?”
“若是一直找不到……那只能去那边核实了,右相大人就是不想闹到那种地步,才让我来先找一番。”
淮悦羲微微一偏头,瞬间明白了什么,这是……像上辈子一样的计谋么?
最后肯定是找不到的,只能去相府那边核实。
然而那边的人几乎都是郑步婴的人,到底折子是被哪位尚书拿走的……也自然可以随郑步婴的心意来。
那么这位尚书自然就是他了。
而那封战报,大概率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内容一定不怎么重要,不然郑步婴也不敢这么做。
八成最后这弄丢战报的罪名要落到他身上了,就像上辈子与匈奴勾结一样。
“淮大人?”
郑濂看着面无表情的淮悦羲,立刻喊了几声。
淮悦羲漆黑的眸子轻轻动了动,冷丁一看有些诡异,他缓缓将视线移到了郑濂身上,轻轻道:“原来是这样。”
郑濂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平静,但也没表现出来,而是接着道:“淮大人要不要……再回去找一找?”
淮悦羲点点头:“好。”
不知为何郑濂感觉淮悦羲眼睛里面多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有些无神又有些诡异。
见事情办完立刻与淮悦羲道别:“那……我就先回去了,淮大人慢走。”
见淮悦羲点头后立刻回了自己的阁间,从而错过了淮悦羲那缓缓勾起的唇角,和眼中冷漠的光芒。
郑濂离开后不久,淮悦羲没有回左上阁,而是离开了宣明殿,直直走向了刘向如今住着的清凉殿。
有句话叫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淮悦羲愉快的扬起了唇角,轻轻弹了弹袖口,不甚在意的进了清凉殿,由苏公公带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