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群射,在山道间,推平半个足球场的血路,简直是钢铁賜风过境!
三轮群射后,山道上一片尸山血海,岩石和草木全部被鲜血浸红了。
火炮骤然射击,并没有将冲上前来的骑兵全数囊括,冲着最前的、有百余骑不在群炮的射击范围内,他们快速用布团塞进受惊的战马的耳中,然后操控着战马向朱启明军阵冲杀而去。
他们的出现令火枪兵喜出望外。
火枪兵们承认火炮的厉害,但是如果一场战争下来,自己一枪没放,那是很令人尴尬的事情。
当百余名蒙汉骑兵,一手持弓,一手拈箭,看着前面阳光下一片反射了太阳光的火炮和板甲的军阵,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
但是这种不详,并不能阻止他们的冲锋。
有人打了一个极响亮的呼哨,所有骑兵突然向一侧山壁汇集。
山道空间狭小,贴着山壁奔驰,亦避开正前方们火炮,而且策马到敌方阵前,可以回旋向后的空间。
他们打算在敌阵前抛射箭矢后,在对方军阵前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从另一侧的山壁下回旋而过。
这种打法是最常用的骑射战术,自己可以循环打击,而敌人却只能被动挨打。
这些骑兵没有见识过排枪,所以,他们的想法并没有错。但是,簇拥在一起的骑兵,呈线形前进的队形,却给他们带来了致命的危险。
那队形是排枪最好的靶子。
“砰砰砰!”
冲在最前的骑兵刚抬起弓箭,还没有拉扯弓弦,就听见斜前方的山壁下传来一阵激烈的爆竹声,随着那些声响的出现,一团团乳白色的烟雾在那山壁上腾起。
怎么会出现烟雾?莫非是对方释放的障眼法?
这名骑兵本想嘲笑,自己只是持弓抛射,不是点射,即便你们放出烟雾,又如何。
然而,这个念头刚在脑中出现,他就感到胸口一痛,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腰间出现了一个拇指大的黑洞,有血从里面流出。
糟糕!骑兵感到不妙,下一瞬只觉得天地倒转,眼前黑云笼罩,从马背上一头栽下,失去了知觉。
三轮火枪齐射,百余名蒙汉骑兵悉数落马,无一幸免。
这股从火炮下偷生、却死在火枪阵枪口下的骑兵,只是战场的一个小插曲。
在近代火炮出现后,炮兵永远是战场的主角。
亲眼目睹无数链球肆掠,蒙汉骑兵一个个驻足不前。
在链弹扫出了一片血海真空,他们已经无法控制四肢发软的战马,甚至连他们自己双腿发软无力控马。
身前那片被血洗的山道,是一片人马倶碎的修罗之地。
那些头颅尚存的尸体,无论是人,还是马,无一例外的瞪大着眼珠,仿佛对自己的瞬间死亡感到惊讶,而非是痛苦。
很多死者残破的身体下,露出红绿相间的内脏和血红色的肌腱,像触须一般,更像是拖把的一缕缕布头,蘸着血水,交错叠加在山道中。
见蒙军军阵陷入一片诡异沉默,没有上前冲杀,朱启明下令所有火炮抬高射角,延伸射击。
弹指间,山道上空再次响起火炮轰鸣!
三轮群炮射击后,蒙军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开始后撤,然而令其绝望的,从他们身后也传来了火炮群射轰鸣声。
双堡的袁淳部用马拉着火炮,衔尾追来了。
又一轮炮轰之后,堵住山道两头的平洋军开始喊话:解下腰带,自缚双手,跪地投降!
喊话之后,发觉蒙军没有动静,朱启明和袁淳继续群射,这一次又打了三轮。
山道上硝烟弥漫,随风扬起,如同地狱的焚尸炉散出的烟雾,透着令人欲呕的浓浓血腥味和皮肉焦糊味。
平洋军给了对方机会,既然对方不要,那就不要怪言之不预了。
炮声间隙中,有平洋军炮手依稀听到蒙军中传来投降的声音,但是指挥使没有下令停止射击,那就只能不间断地清洗炮膛,填装弹药,拉击发索,倾泻炮弹。
两头三轮群射之后,平洋军再次喊话。
这一次,被火炮震破了胆的蒙军,降声一片。
“投降!”
“投降!”
“降!降!”
投降的呼喊,声势浩大,反倒把平洋军吓了一跳,听这声音怎么也有数万人吧。
在敌人惊恐地投降嘶吼声中,平阳军的火枪兵们纷纷平举着上了弹药的火枪,对准自缚双手、顺着山道一侧,缓慢走过来的蒙汉军。
此时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人全部轰杀,以防生变。
可是,最近三地军器厂扩大生产,采矿业急速扩充,矿工的缺口却一直得不到解决。
后勤部已经放话下来,哪支部队抓捕的俘虏多,军需处就优先供应哪支部队武器装备。
收拢俘虏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天黑,朱、袁两部共俘虏两万一千人,战马和俘虏数几乎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