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揭发的结果,太出乎意料了。
他根本没料到亀山天皇对宗尊亲王的的怨气那么大,简直就像是一直提着刀子,等着自己开口,然后除去宗尊亲王一般。
下朝之后,有官员来访,段文臣让他只接待武职,结果那些前来讨好自己的武将,全部成了自投罗网的鸟雀,被段文臣下令捆住手脚,堵上嘴巴,囚禁在后院。
对方这到底是是要做什么?九条良実心中狐疑。
见九条良実心思忐忑,段文臣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对方此次行动计划。对方知晓了计划,配合起来才会更加便利。
当段文臣合盘托出平洋军此次行动计划,九条良実顿时呆愣当场,嘴巴张的能塞进手中的茶碗。
郑乾的计划是控制天皇御所,囚禁亀山天皇,然后以天皇的名义,宣布废黜镰仓幕府,承认太宰府为东瀛最高军政决策中心的地位,撤销各藩国国的称号,施行郡县制,实施“班田制”。
“如此一来,镰仓和各藩国岂不就反了吗?”小老头声音颤抖。此事关系重大,弄不好自己一族人的性命就没了啊。
“不尊天皇号令,就是谋反,就是乱臣,对此,平洋军有义务替天皇诛杀逆臣,扫荡寰宇!”段文臣挥动手臂,义正言辞。
说完,他放下手臂,补充了一句,“据刚刚得到的消息,北条时宗的人头已经在送往太宰府的路上。”
“啥?”九条良実手中茶碗眶当摔碎在地,一双浑浊的眼珠瞪得溜圆。
镰仓一直是天皇势力的心腹大患,却因势力强横难以动摇。可是,在段文臣口中,北条家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幕府的执权,说杀就杀了。
九条良実脸上的神情,极为震惊,然后是惘然不知所措。
“平洋军已经布置在四国岛、山、东海道和北陆道的近海,一旦天皇诏令下达,他们即可进驻各藩国,强行废藩国,设置郡县。”
看着对方惊恐的表情,段文臣有些担心这个小老头别在最后一刻掉链子,就将郑乾许给对方的好处,一并说了出来,给对方打气鼓劲。
“元帅说了,此次改天换地中,功勋最大者非九条良実大人莫属。”
“啊?”九条良実转动僵硬的脖子,茫然地看着对方。他还没有从极度震惊中,走出来。
“元帅说他曾对九条真优小姐说的话,不是虚言。此次大事得成,您将会得到更大的奖赏。元帅将会把尾张、伊势和伊贺三个郡县,作为你的封赏。”
“当真!?”
九条良実微微一愣,突然身体颤抖,神情激动,声音都变调了,随后他醒悟过来,连忙掀起大褂前摆,身体矫健地冲九州方向伏地大拜。
“下臣必将谨遵元帅号令,忠心不贰,鞠躬尽痒,死而后已!”
三个郡县,其实就是三个藩国啊!这份赏赐,足以让九条老头抛弃这身老骨头。
郑乾将三郡扔给九条,自有他的打算。
除了尾张,伊势和伊贺则是令人头痛的地方,非在东瀛有极高的威望者,不足以统治,因为那两处就是伊贺忍和甲贺忍盘踞的老巢。
郑乾在思考日后管理中,想到了九条良実,便把那两个烫手山芋随着尾张,打包附赠给对方。
他相信,长期担任奈良市长兼公安局长的小老头,手段是有的,应该能把那两个地方治理好。
夜色如墨,奈良西城。
守夜的大番(警卫)足轻们正昏昏欲睡时,忽然被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惊醒,纷纷扛着长枪,提着弓箭向城下看去,只见一个武士从城内纵马来到城下,手中挥动着两张纸头,呼喝开门。
城头上,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命令两名足轻过去看看,两人抄起墙壁上的火把,迎上前,接过对方手中的东西,回到城墙上,交给头领。
头领凑到火把下,只见一张是出城带兵入城的手令,下面盖着守城番头的印信,一张是左京大人签发的通行文书,心头一惊,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不敢怠慢,连忙跑下城,一边亲自交还手令和文书,一边高声命令打开城门。
一炷香后,那名武士从城外骑马回来,带着一拔人马,开进城内。
那拔人马约莫有五、六百人,队列整齐,手持长棍似的东西,沉默肃杀而行。
待走的近了,城门守军才发现他们居然是船工的装扮,斜扛在肩头的棍形武器也很奇怪,扁扁的手柄,长长的管子,管子前面有一只比短剑还要狭窄的利刺。
“咦,这是哪来的军队?”
“很精神,衣服虽然不一样。但是鞋子却是一样的。”
“看起来像……好像在哪里见过。”
守门的足轻纷纷小声议论。
“噤声!不要说话!”头领走过来,低喝道:“宗尊亲王事发了。他们有着大人们的手令和通行文书,一定是调派外地的武力进来维持奈良局面。不想惹祸上身,就不要议论了!”
得了头领的呵斥,守城足轻们全部散去。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那口中喃喃自语的名足,转身向自己的岗位走去。
他轻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猛地,他想起来的,那整齐的步伐,那统一的长管武器,是平洋军。
他只觉得一股电流突然击中全身,他瞪大眼睛,转身大叫道:“不好,是?话音未落,他就感觉自己的嘴巴猛地被人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