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黄芳收起眼底含泪的笑,“我可是个心理学专家,如果我想装病的话,谁能拆得穿我?就凭医院那几条自认为读了几年心理学就乱吠的无能狗么?我只是不屑跟他们计较罢了,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什么任务?”楚云深问。
“楚队没有查到么?那可不行哦,警方这样的办事态度办事效率,难怪会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会让真正凶手逍遥法外……”
“黄芳,”楚云深出声打断她的冷嘲热讽,“警方办事还轮不到一个嫌疑人指手画脚,退一万步讲,即便你是个单纯的受害者,警方戴着万层受害者滤镜来看你,也不能凭空怀疑任何人,若是所有人都凭所谓的义气行事,国家律法何在,我们这群人的存在,就是维护律法二字的尊严,护卫一方百姓的安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如意小算盘,打得好的,社会精英,人人艳羡,打不好的,社会败类,人人喊打,黄芳啊,你们口口声声地要改变这个社会,要怎么改变呢?这一点我倒是很想请教请教,下次在局里开会的时候,也让我有个话头,如果真的切实可行,把绿港当成先行试验地也挺好的。”
“老大还是饶了我们吧,这样的狗熊建议在会上拿出来,那绝对是要吃姜局白眼的,不被当成神经病扔进精神病院算好运。”乔灵说道。
安安静静的毛灵潇不常见,一直安安静静的毛灵潇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周庭歌扭头看她,见她正在那部古董手机上搜索着什么,大概监控的信号十分差劲,总是链接不上站点,不是404就是502。毛灵潇虽然眉头紧皱,但似乎并没有显现出任何不耐烦的迹象,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
“是嘛楚队,那你们有没有查到黄敬新一家是怎么死的?他们可死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据说定性意外?这就是你们的准则嘛,但凡破不了的案,一律以意外做结,黄敬新案如此,张紫梦案也是如此,就连余兴,你们都还是认为他是寿终正寝,这难道不可笑么?”黄芳笑道。
楚云深愣住了,黄敬新……黄敬新……黄晴的父亲,小晴,欧译……看他似乎把人物捋清楚了,黄芳笑了下,继续说:“看来楚队是有印象的,那我就不用过多介绍了。我听说我的好妹妹跟你们前队长欧译谈过恋爱呢,因为欧队长一心要抚养灵潇,小晴不想当这个便宜妈才分了手,想想也知道的,她当然不会心甘情愿地当这个妈,那不是给我们老黄家丢人嘛,小村小镇,最是闭塞,人言可畏,这传来传去的肯定就没好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嫁了个二婚带娃的呢,我叔叔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读了大学读了研究生,多光耀门楣的事啊,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小小的外人的孩子抹黑呢!”
监控室众人的目光既复杂又怜惜地看向正在忙着搜索什么重要事情的毛灵潇,这孩子压根没听到这么一段时过境迁的鬼话,云里雾里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就没注意大家伙的眼神,她的关注点压根不在这里。
“小晴和你们的欧队分手之后,回了家,然后没过多久就经家里人介绍跟人结了婚,这自然无可厚非,人呐,得往前看,总不能谈过恋爱就要守身如玉是吧,而她之所以会这么快结婚,是因为我那个妹夫啊,真的是太完美了,常青藤经济学毕业,在我们那儿的银行工作,基金经理,很快做到了区长,觉得没意思,没有挑战性,一年到头除了工作就是加班,私人时间太少了,就辞职开了一家搏击馆,自己当老板,妹夫的老妈是个银行行长,老爸是电视台台长,多殷实的家境,我看了真是太过羡慕了,就连小婶婶提出的五十万彩礼,人家也是不假思索地出了,说是要凑个好彩头,最终出价六十六万,六六无穷好,比四四的好太多了,楚队,你说是吧。”黄芳笑意吟吟地说道。
楚云深没有答话,黄芳也没强求,说道:“就这么完美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穷乡僻壤出来的野丫头,婚后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我这个妹夫,在工作上是个水货,在家里是个妈宝,吃喝住行都是他妈一手操办,他的老母亲啊,就差睡他俩房里了,不愧是银行出身,算账算得忒清楚,什么时候该备孕,什么时候该备孕,什么时候该怀孕,什么时候生孩子,小晴跟我讲的时候,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她的绝望,可是人前啊,人家还是亲亲热热的一对恩爱夫妻,你说可笑不可笑,真是笑死人了。”忽然,黄芳的眼神就冷冽下来,“冤有头,债有主,她爸对不起我,是她爸的事,我本来也没有报复我这个苦命妹妹的,可是谁让她那天就出现在那里了呢,不过医生跟我说,脑子直接被车轮碾过去了,不会有疼痛的,我这也算是变相把她解脱出来了哦,她是应该感谢我的。”
“原来这就是你们一直倡导的臆想中的社会啊!”楚云深苦笑道。
黄芳抿嘴一笑,挑衅意味十足地说道:“我听说欧译队长的父母也是车祸死的,也被定性为意外了,看看小晴的意外,只是假装的意外而已,你们再去查查,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你!”楚云深气急。
“不用你提醒,那的确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