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灵潇：“……”他回来了？

她现在并不太想见什么周顾问。

审讯室里，高峰与毛灵潇大眼瞪小眼地足足瞪了一分半钟，谁都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那架势，好像是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没办法，赵彦忠只能做第一个开口打破僵局的人，开始正规审问前的流程：“高峰，男，23岁，圣港大学电子工程学院研三学生，网络中心……”

“警官，这些个人信息就没必要一次又一次地核对了，怎么写都行，我不在乎。”高峰冷冷地打断赵彦忠的话，眼神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毛灵潇。

“行吧师兄，你一直吆喝着要见我，现在见到我了，又不肯说话，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我相面么？我不信这一套的。”毛灵潇挂着惨淡的笑容说道。

“我只是想见你，不打算见其他人。”高峰说道。

毛灵潇当即笑出了声，“瞧你这话说的，师兄啊，再怎么说，我是有家有室的人，被人家听到不太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样，好不容易有个喜欢我的，我要是再把人家给渣了，我多不是人啊。”

“原来你一直都把自己当人看啊。”高峰轻蔑道。

“那可不是，我当然是人了。”眼见这话题说下去没滋没味的，她是不是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从高峰身上得到些有用的线索，“行吧师兄，我记得你是想给某个阶层普普法的，你现在不想见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难道是说，这个阶层不包括警官么？”毛灵潇坐在并不舒服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上下一打量面前的人，“依照我对你那点细枝末节的了解，我觉得不应该啊。”

高峰把冰冷的眸光死死地盯着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毛灵潇，讽刺一句，“师妹，你自以为很了解我么？”

这种腔调莫名地让毛灵潇很厌烦。

“当然不了解，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算哪根葱哪瓣蒜哪里来的小鱼干，也配让我了解，自我感觉也太好了点吧，谁给你的自信。”毛灵潇说话出奇地慢条斯理且咄咄逼人，高峰瞬间攥紧双拳，咬紧牙关，又狠又冷地瞪着满脸笑意的毛灵潇。没戴眼镜的毛灵潇根本看不清对面飞来的淬毒目光，继续捡着戳心窝子的话讲，还讲得分外平淡，语气分外欠揍，“师兄啊，项目做不好，成晋去不了，感情也不顺，好不容易有个死心塌地的小女朋友，还只能搞地下情，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没能力没地位，你这做人未免也太失败了点。你说，我了解一个loser有什么用？拿来当警示牌么？又不典型，这一个人得多衰气才能集齐所有的霉运，我都不用去了解你，这点摆不上台面的事情，有什么好了解的，我拿来编几个程……哦，说到编程了，”毛灵潇不经意地笑了下，笑意很刺眼，“师兄，你真以为你这样的水平能混迹成晋么？你那个直博的资格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邓仲业对你，其实还算有点情分的，大概是你床|上的能力还凑吧。”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毛灵潇这是把高峰所有引以为傲的尊严扔在地上践踏，侮辱是一次性的，践踏是来回摩擦，这种操|蛋时候，小毛童鞋还深有感触地感慨了一句：“哎，可怜哦，你不过就是在网络中心稍微能找回点脸面，能稍微受人尊重那么一下下而已，还就信以为真了，真把自己当成个宝，幼不幼稚啊！”

高峰神色冷至掉冰碴，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偏偏这个时候毛灵潇还贯彻放肆到底的行为原则，两手环胸，靠在椅背上，“也对哦，你快毕业了，受人追捧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了，你是不是很焦虑啊！毕业之后，可就要全身心地伺候邓仲业了，想想一个快五十的老头，滋味不太好吧。”

监控室的周庭歌和楚云深目不转睛地看着审讯室的一切，楚云深低声说：“这样容易就被激怒的性格，做不出这么大的一张网，顶多也就是激情犯罪。”

周庭歌笑了下，“字字如刀，精准踩雷，高峰快要绷不住了，看看能吐点什么。”

“闭嘴，你给我闭嘴！”高峰猛地一捶桌子，把毛灵潇接下来的冷嘲热讽捶断了，声音缓下来，带有变态般的骄傲，扬扬下巴，“师妹，这种小儿科的激将法，用到我身上，不觉得弱智了点么？”转向赵彦忠，挑下眉，“警官，这是审讯么？审讯是要有警官证的吧，你把她放进来，合规么？如果不是审讯，我只想见毛灵潇，还请您出去。”

“害，这当然是审讯，你说不说也无所谓，反正你不过是个小喽啰，在这场惊天阴谋里，连个标点符号都算不上，还跟警方谈条件，你配么？”毛灵潇笑嘻嘻地迎上那傲慢的眼神，“至于我参与审讯违不违法，就不劳师兄操心了，师兄请律师也好，投诉也罢，都是你的权利，师嫂的老母亲不就是绿港有名的刑事专业律师嘛，要不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来保你这个未来女婿？就是不知道你这副样子，她老人家认不认呢！”

高峰深吸一口气，坐正身子，不耐烦地解释了一句，“我从来没有承认王怡然是我的女朋友，我最讨厌自作多情的人，我……”

“当然，她不配，她只是你的一枚棋子罢了，一个拿来就用，用完就扔的物品而已，但你不觉得，正因为她的存在，你才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么？你终于有了自己死心塌地的脑残粉，那么忠贞不二。”

“呵，我不稀罕。”高峰露出一个有些鄙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