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法医……”陆远修扶着她。

苏阑珊摇头，看着面目可憎的牛振说道：“我没事，等会儿包一下就好，没能让他说出有价值的线索，不好意思。”

“苏姐，这跟你没关系，审讯本来就不是法医的责任。”毛灵潇是个从不过多强求的人，起身走到牛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行吧，不说就不说了呗，我们也没强迫你，至于狂躁症发作嘛，就凭现在的证据，也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虽然我不太明白，但警方应该差不多了，你放心，刚才是骗你的，言成勇不会逃过法网，张紫梦的案子也会在不久的将来重启调查，罗珊的死，你脱不了关系，九二三案，你也是帮凶，你就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吧，有好消息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毛灵潇和陆远修的第一次搭档，任务虽说七零八碎的，也算是完成了，出审讯室后，苏阑珊先行离去，而陆远修明显有话要跟毛灵潇讲，小毛也就故意放缓了脚步，想知道陆队还有什么绝世大秘密不能告诉外人。谁知，老天根本不给这俩人独处机会，恰好就碰上了捧着画像来通知楚云深的秦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秦迪见了毛灵潇，像是耗子见了猫，就差扭头就蹿了。

毛灵潇：“……”擦！老娘有这么恐怖么？！

想是这么想，放在和平时期，小毛说不定还会逗上一逗，但现在她不能，也没有闲情雅致，姑且侧了侧身子，没挡路。

“陆队。”秦迪战战兢兢地避着毛灵潇跟陆远修打了个招呼，接着递上画纸，“根据言成勇的供述，我们画出了疑犯的画像，您看。”

毛灵潇本来郁闷地在旁边生蘑菇来着，听到“画像”两个字还是有点奇怪的，她挺想知道从言成勇蹿火箭的嘴里能画出什么妖魔鬼怪来，便偷偷地踮起脚瞄了一眼，愣了愣，只见陆远修接过画纸瞬间呆住了，“言成勇确定么？”声音既嘶哑又艰难。

毛灵潇有点震惊，抬头看向陆远修，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又各自撤回。

“确定。”秦迪回答。

这时，楚云深出门来，左右看了眼，没有看到苏阑珊，也就没多说话，陆远修把画纸递给他，简单陈述了一句：“言成勇在药园看到的那个人，这是画像。”

周庭歌身上有伤，走起路来很是艰难，从监控室出来这几步像是走了一整个世纪，毛灵潇见他出门，忙不迭地上去当起人形支架。

“我们系统里有这个人么？”楚云深问道。

陆远修没说话。

“接着审吧，言成勇、牛振，看看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小秘密，尤其是跟弦舞的关系，言意科技也不要放过，找经侦兄弟帮忙，好好盘盘他们的老底，下一个排队候审的是——徐莉萍是吧，转场吧。”楚云深说道。

“知道了。”秦迪转身跑了。

毛灵潇往周庭歌身边靠了靠，小声说道：“审徐莉萍恐怕得你出马，她只对你没有抵抗力，你现在还能撑得住么？”

早已看穿毛灵潇小心思的周庭歌笑了下，“放心，我会支开楚队的，有什么事，你就去做吧。”缓一缓，给了她一个确定时间，“不过我最多能拖他两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就算你上天也没人拦你，但超时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毛灵潇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恐怖。

徐莉萍静静地坐在审讯室，垂着眉眼，一动不动，像是三魂不见七魄的活死人，身上的护士服还没来得脱下，盘在脑后的发髻落下几缕碎发在肩上。

本着女性与女性之间更有共同语言，更能感同身受这一点，乔灵身先士卒跟徐莉萍谈了一次话，说是谈话，其实更像是乔灵的自言自语，徐莉萍连个像样的反应都没给她，说到感兴趣的部分，就抬头看她一眼，也只是看一眼，然后再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甲。

“得，老大，咱这个案子的嫌疑人一个比一个难审，今年算是捅了嫌疑人的老窝了，这成堆的案子，成堆的嫌疑人，预审那边都要爆炸了。”乔灵灌了自己一瓶冰咖啡。

“正常，发生案件第一时间，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撇清关系，要是承认得特别干脆了，我们更是要小心了，就像是九二三案的嫌疑人，现在不是都要翻供了嘛，没关系，有的是时间，慢慢审。”楚云深说道。

除非是穷凶极恶的变态杀人狂魔，不然，正常人肯定会尽最大努力把自己摘干净，像言成勇、牛振这样的人都知道的事实，徐莉萍又怎么会不知道。

“刚才押徐莉萍来这边的路上看到苏法医，那胳膊上的血，现在法医都要上前线了么老大？小心姜局跟你急啊！”乔灵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法医可是警局上下的宝贝啊！

“喝完咖啡就代表刑侦队去检验中心慰问一下，别老在这里吧吧地说个没完。”楚云深拎起记录本往胳膊下一夹，准备去审讯室。

乔灵撇撇嘴——那你怎么不自己去啊！

“楚队，要我帮忙么？”周庭歌陡然出声，让楚云深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