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灵潇歪歪斜斜地靠在走廊的尽头一边等人,一边翻着手机上的消息,回忆着言成勇真真假假的供词和牛振含含糊糊的故事,名单,到底是什么名单,小毛拿着小吊坠翻来覆去查了好几遍,也没看出这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她一直有种感觉,而且随着案子的推进,这种感觉越发强烈,那就是在将要触碰到核心的时候,这个核心又被人一把薅走,换句话说,就是煮熟的鸭子眼睁睁地看着它飞走了,真是让人好不甘心啊!
外面的冷风透过早已关不死的窗户缝不断地钻进来,吹在身上,让她清醒了几分,看向外面摇摇欲坠的落叶,不自觉得叹了口气。
写下某些东西并不意味着它是真实的。
那个人给的提示,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真的是那个人么?
毛灵潇收了手机,烦躁地抹了把脸。
“从邓仲业家搜到的。”陆远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靠在她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毛灵潇,“在他家卧室床下的夹层里发现的。”
毛灵潇回回神,她等的人果然来了,来得还算快,小毛接过信封,拆开来看,信封里有一沓照片,一沓被裁剪过,说是大头贴都不为过,像素也就那么回事的小照片,每张大头照背面都有时间,时间各不相同,从十年前开始,一共九张,照片无一例外都是毛灵潇,连她在少管所穿囚服的照片都有,毛灵潇很是惊奇,“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邓仲业家搜到的?你可别告诉我,邓仲业这个糟老头子对我有异样的想法,我消化系统不太好,会恶心得连昨天的饭都能吐出来。”
陆远修笑了,摇摇头,“当然不会,他不敢。”
“哦?不敢?”毛灵潇一个激灵,警惕地站直身子,“怎么说?”
“那你最好做好心理建设,我怕说出来之后,你会连去年的饭都给吐出来。”陆远修走到毛灵潇对面,靠在墙上,点了一支烟,等到毛灵潇把心理建设给做好,才开口说道:“我们在邓仲业办公室的抽屉柜上找到了一个小御守,保安全的,做工很精致,本来以为就是个简单的护身符,但摸了摸,手感有点不对劲。”陆远修从口袋里摸出御守丢给毛灵潇,“拆开看看吧,说是保安全,人都死了,也不安全了,所以无所谓拆不拆的了。”
毛灵潇将信将疑地看着御守,看了好一会儿,好像这是个烫手山芋,或者说是潘多拉的魔盒更为恰当,她怕一拆就飞来什么横祸。
御守本就已经被人拆过一次,毛灵潇这次拆一点都不费劲,拆出里面的小东西,哆嗦了下,从已被剪得稀碎的背景依稀可辨,是她在球场的照片,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应该是今年预赛的第一场球——除了两队球员外,没有几个观众。
毛灵潇略微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况、各个队员所站的位置以及能拍摄这个角度的人会是谁,只不过时间过长,有点模糊。
“他是拿你当信仰的,如果非要说有想法,也是仰慕,是尊重,是虔诚吧。”陆远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那只能说——邓院长真的是很有眼光哎!
“擦,怪不得他会死,拿我当护身符,还仰慕?尊重?虔诚?这不是纯粹地找死嘛,看看案子一出,有多少人想弄死我,这人的眼光真是差劲。”毛灵潇苦笑,她并不太明白这些人的骚操作,“余兴拿我当备用钥匙,邓仲业拿我当守护神,恰巧这俩人都挂了,看来我不太吉祥,得去寺庙开开光才是。”
“但邓仲业的目的跟余兴似乎并不一样。”陆远修说道。
“哦?是嘛,”想了下这二者之间的差别,是有点不太一样,毛灵潇没有听出陆远修的言外之意,说道,“我听说过,日本的御守保质期只有一年的,所以这些照片,都是一年期到后换的新的?还要专门跑日本一趟,把旧的还回去,再换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