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是楚云深的老妈姚英,也是她名义上的奶奶。
“怎么,连奶奶都想揍了,昨天还一口一个谢谢奶奶,奶奶真好,今天抡起拳头来就不认人了。”姚英不冷不热地说道。
毛灵潇堪堪收回了手,姚英松开她的胳膊,把她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脑袋,一改刚才的冷淡,温柔地安抚着这只炸毛猫,“没事了,奶奶在,有什么事情奶奶给你解决。”
挣扎片刻也就放弃了挣扎,毛灵潇的脑袋深深埋进了姚英的怀里,姚英一下一下轻抚她的背,说道:“你那个不争气的爹呢,是违反了纪律,接受调查和质询是应该,这些日子他为了案子奔波来奔波去的,受伤无数,刚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休息,这不是件好事嘛,带薪休假,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这次调查来得挺及时的,你搅和什么。”看向面前的三位领导,“能多罚那小兔崽子一段日子嘛,我也看他不爽很长时间了,拉回家去好好修理修理再扔给你们,年前就别让他上班了,反正也没几个月了,实在不行,就让老楚补贴一点进去,工资给他扣了也没问题,楚云深那小兔崽子,我们老两口还是能养得起的。”
何副处长&蔡副厅长:“……”
“想得美,早就让他滚回去了查案了,这案子死了多少人了,还带薪休假,纳税人的钱不是用来养二大爷的。”姜局说道。
“那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大老远的专程来打扰我孙女休息的啊!”姚英不满道,“不是我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就跟人家欠了你们百八十万似的,来吓唬谁啊!”
姜局:“……”
姚英松开毛灵潇,给她擦了把大花脸,面带微笑地说道:“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上蹿下跳的,来这么个破地方干什么来了?”
“我……”
“是不是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假期作业啊,你们学校别的不会搞,这种幺蛾子一搞一筐,把这点功夫用到正经事情上早就拿诺贝尔奖了,以后少听那伙想一出是一出的家伙的话。”姚英假意生气,“再说你也是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嘛,非得呛呛,你姜伯伯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大好,脸色也臭,这人尽皆知,但他的确挺关心晚辈的,老何、老蔡,这些人你不熟没关系,他们也不是坏人,作为长辈的,来看看你,提点你几句,你还尥蹶子耍脾气,想想是不是你的不对,赶紧道个歉去。”
脾气不大好,脸色也臭的姜局心底默默地叹口气,他真的太难了,明明不是他搞出来的幺蛾子,还得他来背锅,他分明做的是和事佬的角色啊。
毛灵潇通红的双眼看向姚英,姚英微微点头,意思很明显——给奶奶个面子,先把场面话给说了,这事就算完了。
垂下脑袋沉默片刻,转身很不走心地说了句:“对不起。”
姚英抬手摸摸毛灵潇的脑袋,看着面前三人,“行了,这事到此为止可以么?可以的话,我就带人走了,这里的医疗水平确实不怎么样。”
何副处长明显没有解气,但不至于不给姚英这个面子,十分嫌弃地摆摆手,意思是随你便,赶紧把人带走,眼不见心不烦。
“小乔儿,送我们一下呗。”姚英说道。
“好嘞,来了。”小乔get到用意,看了眼姜局,见姜局表示同意,赶紧拿过大衣把毛灵潇包好,带她出了门。
病房只剩三个年过半百的老爷子面面相觑,气氛异常地浓重,许是被毛灵潇刚才说的话给五脏六腑地煎炒烹炸了一遍。蔡副厅长先开了尊口,“这孩子对我们的成见很深啊,她是哪来的这些错误信息,当时给她做诊断的心理医生靠不靠谱。”
“你别看我,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我也没跟这孩子聊过什么天。”姜局率先一摆手,以示自己清白,“当时的心理医生不是省厅找的嘛,怎么现在问责起来,又轮到我们市局背锅了。”
蔡副厅长坐在床边,“没说是你说的,也没让你背锅,这个姚英……算了,这个小孩,老姜,得好好管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捅个窟窿,补都补不上。”
姜开顺看了蔡副厅长一眼,嘴上应了下来,“行了,知道了,就跟你们说这次不该来,这孩子是有点小脾气。”
“她这还叫小脾气,老姜,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包容力了。”何副处长吼道。
“停停停,你什么时候这么狗急跳墙了,话还没上两三句就开始吼人,谁受得了,令郎还好么?”姜开顺说道。
何副处长:“……”
毛灵潇坐在后座,虚虚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沉浸在肃杀的气氛之中——
“唐期恩,成绪死了,你喊了十几年的绪大哥死了,你不是跟我说你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么?你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他不会有事,可他人呢!”叶然薅着她的衣领抬手便是一拳,直接把她打趴在地。
一旁的安意刚要出手,被温婧禾拦了下来,摇头示意不要多管。
“对不起……”被打的唐期恩无法再说出除对不起之外的第四个字。
“你想投诚,你想接受政府的招安,没问题啊!你去啊!为什么要拖上别人!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气急败坏的叶然掏出谢成绪专门给她制造的小巧枪支,颤抖着手开了第一枪,不准,打在地上,激起了几粒沙子迷了唐期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