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不以为意地笑了下，“姜伯伯，这两位的脸色可不太像是看病人的，我虽然年轻，但我不傻，不是要调查嘛，那就把我带走吧，哪怕先关一关禁闭呢，楚队还是算了，也别做什么面子工程，他还在查案，别拖慢了进度，让嫌疑人逃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再说这阵前罚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何副处长看她这副玩世不恭、知错不改的德性，还一副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模样，气得七窍生烟，“市局的事情，该怎么处理我们心里有数，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楚云深这个人怎么处理，轮不到你管。”

本着好生安顿烈士家属的原则，这些年市委政委各机关单位对毛灵潇也算是爱护有加，有几位上了年纪退休在家的老领导还会偶尔去学校询问一下，他们对这个小孩的所作所为基本处于放任自流状态，只要不违反规章制度，就任由其发展，虽然觉得接二连三的打击可能会对她的心理造成一定的创伤，也明里暗里给她安排过心理咨询师，但收效甚微，所有心理咨询师的最后答案都是这个孩子没问题，久而久之，他们也就认同了咨询师的诊断结果，没有再安排相关人员。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还不知悔改——哪怕嘴上说着错，实际那副德性，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们开始反思，这个孩子，是真的没有问题么？

毛灵潇有没有问题，自是不敢说，但唐期恩是有问题的，只是她的问题根深蒂固，伴随成长，自然而然地与她整个人融为了一体，换句话说，没有问题的唐期恩才是最大的问题，所以在死而复生，莫名成为毛灵潇之后，她也就沿用了自己过往的作风，丝毫没有约束自己，其实也约束不住。

她这个人呢，底线低地可以忽略不计，但忽略不计不代表她没有，偶尔心烦意乱的时候更是见谁怼谁，更何况，面前除了熟悉的姜局之外，一个何副处长不招她的眼缘，一个蔡副厅长，她很想亲自动手教训，质问他三年前放的什么狗屁命令。

听到这语气不善的话，毛灵潇瞬间就笑了，“轮不到我管？你们把我的罪责都加到楚队身上，还不允许我多嘴问一句了，这种封建时代早就不流行的连坐法，你们现在用得真是炉火纯青啊！”毛灵潇嘴遁的功夫不是这群每天喝茶看文件的老领导能应付得了的，“我又不是警察局的什么人，做事不需要遵循你们那套僵化死板的规章制度，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咯，轮得到你管，你算我的什么人！你们警队那套公安干警的原则和纪律在我看来就是个屁，我是个普通人，我也怕死，别人打我，我就打回来，这种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可商讨和调查的！”

“你还有理了是吧！”何副处长吼道。

“起码我不理亏，你教训不到我头上来，话又说回来，我所有的直系血亲们，十年前就落地成盒了，这些年，养我育我管我的，一个是欧队，在你们这群废物脑子缺三根弦的指挥下，罪犯没捞到一个，人还英勇就义，落了个狗屁的烈士称号，一个楚队现在被你们以莫须有的罪名拉过去强行调查，这就是你们警队办的人事么？！你们……”

“灵潇！”姜局大喝一声，打断了毛灵潇的话。

何副处长怒火中烧，“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遵循警察的规章制度，但他楚云深是刑侦队的队长，他违反原则擅自让你，还有一个什么周老师参与调查，犯了错，出了事，我们还不能进行合理的质疑和问讯了，我看他非得好好得罚才行！你不要仗着是欧译养大的就胡作非为，欧译身上的那点荣光，迟早会被你给嚯嚯干净，我今天不好好管教管教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是吧！”

“老何，你怎么回事，”蔡副厅长拦了一把，连连安抚道：“老何，你今天吃枪药了，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啊。”

“你看看她这副颐指气使，老天第二她老大的样子，你看看，二十多岁了，还孩子，哪门子的孩子……”何副处长气得一时间忘了词，只是伸着手指指点点，被姜局好好好，是是是地好言相劝回去。

毛灵潇冷哼一声，与火冒三丈，输出全靠吼的何副处长完全相反，她真正生气的时候，说起话来倒是不疾不徐的，“这位领导，我真正无法无天的时候，怕是您还在空调房里喝茶指挥下属做事的时候吧，你好好想想，你这种窝在安全地带指手画脚，不顾一线生命安全的人，有什么资格可以管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