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振垂下眼，往病床上瞟了一眼，“当然不会是我动手，你既然是周老师的家属，自然是要家属来处理了。”

毛灵潇心底一凉，没等她做出反应，周庭歌两眼一睁，握着锋利的手术刀直逼毛灵潇刺来，精准无比地戳到了她的颈部大动脉，再稍稍进半寸，就能感受到血溅四方的美丽了，“！！！”毛灵潇的两只猫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强装出一副镇定，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周庭歌。

“周老师，你怎么了？我是毛灵潇啊，你好好看看，是我啊。”小毛隐隐感觉醒来的周庭歌诡异又森冷，完全不像牛振说得那样温和有礼。

许是刚刚清醒，周庭歌冷峻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病气，脸色惨白，目光呆滞，十分不聚焦，像是被人操纵着，毛灵潇尝试着抬手去握周庭歌的手腕，手术刀却又逼近几分，动脉处立马出现了血迹。

“毛灵潇，我劝你不要乱动，一双手也别乱碰，说不定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你就死在你的家属手里了。”牛振笑意吟吟，“听人劝，吃饱饭，别做无谓的牺牲。”

长叹一口气，识时务的毛灵潇真的就不乱动了，打量了下周庭歌如今的模样，说道：“他被你们催眠是么？”

“你很聪明啊，的确是被我催眠了，而且，像周老师这样心思细腻的人，只要催眠了他，就很难有人再将他从其中捞出来了。”徐莉萍笑道，“所以我以后不需要费尽心力来博取他的关注，他只会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不觉得你这样挺可怜的么？”毛灵潇笑道。

“得不到的才叫可怜，我现在不仅能得到他，还能得到一个心里只有我的他，我有什么可怜的，你才是最可怜的好么，毛灵潇。”徐莉萍说道。

“行吧，愿你的所思所想所期所盼都会成为现实。”毛灵潇简直无力吐槽这种颠狂症，典型的私生癌入髓，无药可治，话风转向牛振，相比徐莉萍，她更多的疑问是来自牛振的，“哎，我说牛振，你大费周章地搞这么一出，到底是想干什么？不只是为了杀我吧，其实只要你不露面，警方就很难找到你，起码有弦舞护着，你离开绿港，逍遥法外不是什么难事，杀我的话，找弦舞的人就可以了，他们又不是没对我下过手，所以，你生路不走，来闯死门干什么？活着不好么？”

“你的消息来得挺快的啊，知道我背后是弦舞，那我也不妨告诉你，让你死也死得瞑目，高峰被你们抓了，张家也被你们光顾了，我奶奶的坟被你刨了，坟里的东西落到了警方手里，你师母在这个时候进入了警方的视线，后患无穷，小徐现在也不再安全，我再不出来挽救大局的话，这天下又要成为你们这群草菅人命的狗官的了。”牛振抱臂说道。

毛灵潇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那个骨灰盒也没落到警方手里么？

再深处的大手，又是谁？

毛灵潇笑了，笑得没滋没味的，说出她的疑问：“那在这个时候，如果我死了，对你的大局会有什么助力呢？警方无非是再补上我这桩案子，虱子多了不咬人，最近人命案子这么多，他们不差我这一桩，你这不是赤裸裸地在往警方手里递证据嘛！我说你们这群人啊，是都喜欢玩自爆杀狼的游戏么？”

“弦舞在争取你的加入，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进弦舞，这个人，只能是我。”牛振说得咬牙切齿。

这不就是搞笑了么，“我没打算进弦舞，我是黑街的人，弦舞这个名额我送给你，可以放了我么？”

“那你就更得死了，这是我进弦舞的投名状啊。”牛振笑说，带着满满的嘲讽。

“……”反正她左右就是都没有活路了呗，那还谈个鬼啊！“其实我挺不理解你们为什么要削尖了脑袋往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钻，他们许诺给了你们什么好东西？”不懂就要问，毛灵潇把这种精神发扬到了极致。

“那黑街答应给你什么了？”牛振问道。

“钱啊！我这种人三辈子都赚不回来的钱啊！能在市中心买好几栋大房子，不仅下半辈子不愁，下辈子都不愁啊！”毛灵潇干净利落地回答。